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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的弟子
对雪狼皆不陌生,对那绿袍女子更是热情亲切,纷纷拥上来打招呼。几个年幼孩子围在雪狼白矖身边,又摸又抱。白矖灵性通人,干脆躺下来翻着肚皮与几个孩子嬉戏打闹。
几番寒暄过后,南星支开众人说是要给绿袍女子做顿丰盛晚宴,权当接风洗尘。绿袍女子则独自走向古木树屋,她忽然脚下一顿,抬头望去。
那双盛满柔情的眼眸正看着她,目不转睛。
正欲离去的众人瞧见这幅场景,纷纷朝自家门主拜礼,惹得那身姿绰约的女子羞红了脸,转身进了屋内。
与燕白鹿一行人辞别后,一路披星戴月赶来的不孤莞尔一笑,快步走上木阶。
屋内女子听闻脚步声,亦未转身,静待那一抹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她轻叹一声,闭眼往后靠去,触感却并非意料之中的柔软,她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不孤,眼神中透着疑惑。
不孤继而从衣襟下取出一隻巴掌大的玄石匣子,她的绿袍本就宽大,故而先前并未瞧出异样。在石匣打开的一瞬,整个屋内光芒万丈,而后逐渐消退,这才露出本来面貌。
珠巧而圆润,表面金光流霞,若仔细瞧便隐约可见溢出的丝丝灵气。千年成型的蚌颌离珠,又吸取了东越皇宫那条龙鲤遗留下的天地精华,再有忘情谷秘术从旁辅育,已是龙丹大成。
历经九世,每一世皆困于这一方天地间的婆罗门门主不禁神情动容,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不孤再次把她拥入怀中,柔声细语:“好端端的哭什么,等外头风平浪静,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把上辈子,上上辈子,还有上上上上……总之,好多辈子都没看过的,没尝过的,没玩儿过的,这辈子统统都补上。”
怀里的人儿小声抽噎了一下,而后又叹息一声,把头枕在她肩头。
不孤轻笑一声,开始絮絮叨叨:“前些年老太婆还在的时候瞒着我悄悄存了笔银子,临死前都给了我,当时我就想着等你能出去了,就带着所有家当陪你浪迹天涯,能走到哪儿算哪儿,剩下最后一点再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座茅屋,添置些家什,往后种地耕田,再养一群鸡鸭。等到老了,做不动这些活计了,咱们呐就躺在我亲手做的摇椅上,牵着手共赴九泉。来世……”
一滴温热的泪珠落在不悔的鼻尖上,她抬手轻拭,却怎么也抹不完。
不孤几欲哽咽,将怀里的人儿拥的更紧。
“来世你做风我为云,你做雨我为雪,你若为草木我便是生做枯石也要护你左右,再不受这人间苦楚。”
不悔捧起她的脸庞,仰起头迎了上去。
两唇相融,彼此深情,彼此沉沦。
没有人可以将她们分开,谁都不行,生死也不行。
屋外天色渐沉时,点点灯火如夜幕星辰悄然亮起,古木前的空地上早已摆起了酒宴。这个常年与世隔绝的小木村许久不曾这般热闹过了,开席前不悔下令今夜可不守门规不分大小,肆意狂欢。
人群中早有年轻气盛的小伙儿拍开了封泥,捧起一坛酒,壮着胆子给两位宗门女掌门人敬酒。后头敬酒的人便接二连三,有人口齿伶俐一通吹捧惹来众人拍掌叫好,有人言辞不善闷头灌酒也引来众人夸讚一声豪气干云,不知哪家愣头
青朗声叫喊了一句“早生贵子”顿时鸦雀无声。不孤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那愣头小子挠挠头,红透的耳根子不知是酒意还是赧羞。
宴席过半,不悔不胜酒力先一步回了屋,门主一走,弟子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不孤心情大好,陪着疯了一阵,想起佳人独守空房,顿时意兴阑珊,与众人招呼一声,拎着半坛子酒,踏着微醺酒意往树屋去。
屋门敞开,不悔斜倚在软塌上,一手撑着脸颊,闭目小憩。玲珑身姿一览无遗,美人两颊微粉,美艳动人。
不孤带着酒气,压了上去,在她耳畔吐气如兰:“良辰美景,不如今夜咱们就拜堂成亲吧。”
不悔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便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轻笑道:“寻常人家尚且明媒正娶,你连个像样的聘礼都没有,就想入洞房?”
不孤低头用唇在她耳边摩挲,嗓音带着媚意:“聘礼那种俗物哪比的上小女子以身相许?”
不悔拗不过她,抬手在她胸口捶了一下,娇嗔道:“就知道贫嘴,眼下外头兵荒马乱,你不担心忘情谷的那些弟子,还有心思……”
余下的话都被不孤堵在了唇齿间,一番缠绵悱恻,身/下人儿娇喘连连,不孤这才暂且放过了她。到底是端庄素娴的女子,在□□上脸皮子薄,隻得有气无力的瞪了这个登徒□□一眼。
不孤顺势倒在不悔的怀里,头枕在她的小腹上,拉过她的手一面摩挲,一面叹息道:“不是我不担心,而是担心也无用,忘情谷自开山立派以来便少与朝廷打交道,老太婆还在的时候倒是与江湖上几大宗门还有些交情,不过眼下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我拉下脸面与他们合盟,结果多半会给朝廷当成叛贼一锅端了,那就死的更冤。”
不悔眉头紧皱,“那便不管不顾了?”
不孤笑容有些古怪,“顺其道而行之罢了,如今大浪淘沙,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朝廷已经拿几尊武林泰斗开刀,余下的大宗门反倒转危为安,只要不明着与朝廷起争斗,等那些当兵的装满了钱袋子没谁愿意真刀真枪的去跟江湖高手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