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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缓缓抬头,眼神悲愤,大声道:“下官不敢说毫无私心,但我朝君主怎可嫁给一个女子!?岂非叫天下人耻笑!后世史书又会如何评论!?二位大人当真不在乎吗!?“
秦晋卿微微仰头,目光似是越过了院墙不知看向何处,沉吟半晌后,他嗤笑一声,缓缓道:“后世?多少公卿名臣就为了一个青史留名而毁于旦夕,老夫不知道后世史书上可会有秦晋卿这三个字,但一定有她北雍王李长安的名字。你若不服气,不妨试着去超越她,让史官也给你李西风留下一席之地。是笑话也好,是青名也罢,总得让后世知道你也来这人间走过一遭不是?可眼下,你连这个资格都没有啊。”说到此处,老太师轻叹了口气,“文人笔下的儿女情长总是过于诗情画意,人人都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又有几人能做到白首对白头?当年她敢一人一剑拦千军万马,如今奔赴万里孤身入东越,这样的情,诗里是写不出来的。”
这位文坛上堪称泰山北斗的老人最后竟哈哈一笑,指着跟前跪着的年轻人道:“你李西风,差远了!”
年轻人双眼通红,咬着牙不吭声,离去时失魂落魄。
一直没插嘴的晁文潜望向年轻人的背影,叹息道:“老秦,你这番话是否严重了些。”
秦晋卿冷哼一声:“我是看那北雍王不顺眼,但她为人不失良心,我做了一辈子学问,若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与那些沽名钓誉的迂腐书生何异?”
晁文潜看向这个言不由衷的老伙计,正欲张口,院外仆役又来报,说是赵玄潭赵大人求见。二人对望一眼,秦晋卿摇头失笑,晁文潜摆手道:“告诉他,李西风已经来过了。”
回过头,晁文潜笑着问道:“老秦,你说这两个年轻后生,谁会先入北?”
秦晋卿笑而不语,只是微微仰头,望向北面,轻笑道:“残雪依荒碛,寒烟入暝湾。老夫若再年轻十岁,定要亲眼去看看书上写的塞北寒烟,哪还轮得到他们。”
勤勉为政了一辈子的老宰辅靠在椅背上,一同望北,淡淡道:“要不,挑个好时节,趁着还能动,咱们也去中原走走?”
老太师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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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薄缘坐在台阶上,拖着下巴,望着站在天阙楼底下的那袭青衫。她揉了揉眼睛,正想着小长安什么时候才能看完,一股清香忽然扑上鼻尖。
李薄缘站起身,朝那未着龙袍的白衣女子作揖:“陛下。”
也不见那女子如何动作,李薄缘作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怎么也拜不下去,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祸国殃民,嗓音轻柔道:“你唤我师姐便好,洛阳……也可。”
李薄缘一脸疑惑,犹豫着喊了声:“师……娘。”
洛阳愣了愣,无奈一笑算是默许,而后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朝那袭青衫走去。
李长安一直仰头望着,好似也不觉着累,直到洛阳走到她身侧,轻声道:“那之后,我还是第一次再来这里。”
李长安这才收回目光,低眸瞥了一眼,没敢伸手去牵,笑脸温柔道:“还是白衣好看。”
不知是否看破了她那点小心思,洛阳将双手背负在后,神色淡然道:“你说你不远万里,就为了来跟我提亲?”
李长安收敛了笑意,点点头,却答非所问:“你怨不怨我?”然后没等洛阳回答,她又自问自答,“你肯定怨我,但你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我上武当山是为了破天道,不然没命来见你。我去太学宫是为了劝季叔桓出山,不然没脸来见你。我去龙泉山庄是为了给你出口气,争个天下第一,不然……“她嗓音逐渐微弱了下去,“不然哪敢娶你为妻,但好像,我还是没脸来见你。”
洛阳安静听完她的絮叨,问道:“我很难娶吗?”
李长安煞有介事道:“反正不容易。”
洛阳提醒道:“你不是都打算入赘了?”
李长安怔了一下,小声嘟囔道:“那你也得跟我回北雍。”
洛阳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楚先生与我说,你若死在龙泉山庄,我便可领着二十万东越大军踏平红鹿山,到时他会替我去长安城走一趟,而母后也就白死了。”
李长安苦涩一笑:“你别拿这些话来宽慰我,原本就是我食言在先,答应的事没做到,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
洛阳毫无预兆的一把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声道:“是你与我说的,长安洛阳天生一对,不用去管旁人说什么做什么,你李长安说的话就得算话。”
李长安呆滞了半晌,嘴唇微微颤抖,这么多年,从李家覆灭的那一夜开始,这么多年孤身于世从不曾觉着有何委屈,可此时此刻,她竟然有些委屈了。
是怀里这个女子让她知道,原来,她也可以委屈。
李长安哽咽的嗯了一声,“算话。”
不远处,站在台阶上的李薄缘看着这对青衫白衣,咧嘴一笑。
真好,我的小长安有人疼。
一回生二回也不熟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蒸馒头把面发,宰猪宰羊有肉吃。二十九贴窗花,三十晚上点炮仗。父亲哥嫂把家还,阖家团圆齐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