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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之人,取什么名,重要吗?”
裴梦安笑着,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舞跳了,酒喝了,等时间到就好,任务算是完成了。
至于江青柏记没记住她,压根不重要,她和他,压根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你不是自甘堕落的人,醉月楼的花魁,演戏,装模作样,倒是很有一套。”
江青柏实话实说,他自认为,同这个厌安不过这一面之缘罢了,以后他也不会踏足这烟花巷。
裴梦安眯眼,默默放下酒杯,嘴角一抹苦涩。
“怎么能不笑啊,我不仅要笑,我还要笑得最大声,笑得最开怀,就算卖笑,也得夺个花魁之位不是。”
当年的裴府嫡小姐,如今的卖笑戏子,命运,就是如此,活着,已然不容易,她早就不再奢求别的。
两人随后都未曾说话,只是裴梦安慢慢坐在他旁边,不再刻意挑逗什么。
她盯着江青柏,似乎要把这人容颜记在脑海中,让梦魇中的身影有脸型。
若是可以,她想为裴家洗清冤屈,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又能做什么?
谁又会相信她所说的话,她现在算是裴府余孽,连原本的名字都说不出口,若是被人知道,等待她的,只会是死亡。
“你是如何来醉月楼的?”
江青柏这人说话,活像是审问犯人。
裴梦安杵着头思考一瞬,“忘了,江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不愿意说罢了,怎么会忘了呢,她在被灭门后,好不容易逃出来,投奔父亲生前一远方好友,却差点被夺走清白,随后又开启流浪生活,兜兜转转,被人贩卖入醉月楼。
“不做什么,好奇。”
江青柏侧目,正好能看见裴梦安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她耳垂上的一点朱砂红吸引了江青柏的注意。
好像,在哪里见过,错觉吗?还是巧合?
江青柏的心,有一瞬间慌神,他定是在哪见过。
“好奇害死猫。”
裴梦安浅笑,目光却还是有意无意在江青柏腰间。
江青柏不说话了,喝完最后一滴酒,便站起身离开,在门外正好遇到了回来的周绪川。
“哎,你同厌安姑娘聊得如何?还要酒否?”
江青柏闻言回答他,“什么都没聊,不要了,我得回皇宫了。”
说完,他便绕开周绪川,想要离开。
周绪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屋内的厌安,裴梦安回了他一个笑,给周绪川看得心神荡漾。
裴梦安走到门口,两人同时看着江青柏离开的背影,随后,裴梦安开口,“周公子,时间已到,失陪了。”
周绪川点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失神,感觉自己的鼻尖还萦绕着她的脂粉香。
“厌安姑娘,真是个妙人啊”
江青柏自出来后,便越想越不对劲。
这厌安,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耳垂红痣,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番外(柏安篇)敬猴
不行,他得留个心眼。
江青柏没有回皇宫,而是回了太傅府,有些事情,他得问一问自家娘,看她是否知晓些什么。
夜深,最后一个人陪完时,裴梦安拍了拍笑得僵硬的脸,回了屋子。
她干呕着把酒水吐尽,婢子拿来热水小心给她擦拭。
婢子出去后,她把自己埋进了沐浴的桶中。
真累啊,假笑,奉承,以及看着那些人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她恶心得紧。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了江青柏,只有他,说她笑得假,说她虚伪,她藏得那么好,这人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了呢?
看出来就算了,怎么还说出来,真没礼貌!
当年就能领兵进入裴府,他的身份,自然是不低的。
裴梦安慢慢闭上眼,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片刻宁静,只有这时候,她才会觉得活着有意义。
她想要自由,但自由后,又能去哪里?
明明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裴梦安,你在坚持什么,孤单一人,活在世上,苟延残喘吗,还有必要吗?
真是恶心啊,何日,才能挣脱牢笼束缚,才能不活在淤泥中。
而此时太傅府,江青柏正缠着自家娘问东问西。
“阿娘,你可还记得,我儿时有个玩伴,是个圆溜溜的小姑娘,总跟在我身后,叫哥哥。”
江青柏实在想不出形容词,直接说了个圆溜溜,反正他有一丝印象,当时那个感觉就是可爱吧。
郑姨娘原本手里拿着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被江青柏打断,她微微皱眉。
“小姑娘?你自小身后,除了你小妹,还有过别的小姑娘?”
郑姨娘悠悠说着,目光却从未看向过自家儿子。
儿子哪有话本重要。
“有的,我好像记得点,那年是小妹的周岁宴,请了很多人来,就是有个小姑娘。”
江青柏不信邪,时间过去太久,他自己也有些记不清,生怕记错了。
郑姨娘垂眸,寻思一瞬,还是让他去找江正吧,江青柏太吵他了。
“周岁宴啊,那可过去很多年了,就算有,阿娘也不太记得,当年那宴会是你爹办的,来的人多,别说小姑娘多,大姑娘也多,可能你爹那会有名单,你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