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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威胁他把南厂卖给我?”江辞秋眉眼沉了沉。
“做不到?”白辰安没想掩饰,这种不近人情的手段,他只是很淡很淡地询问。
指腹摩挲了下纸杯,江辞秋问:“你指的应该不是弄出人命的威胁吧?”
“当然不是了,”白辰安笑了,“必要的强硬手段会减去很多麻烦,但犯法的事情我们当然不会做了。”
江辞秋再略一思索,点了头:“我明白了,晚上我就去。”
“为什么不现在去?”
江辞秋挎上放在一边的包:“我现在回去接初寒去医院复查她的腿,没时间。”
“我可以帮你。”白辰安说。
“算了,”江辞秋拒绝得很干脆,“这是我主动接下来的,就不麻烦辰安哥哥了。你也很忙。”
不是江辞秋自信觉得没有人帮她她也能拿下南厂,其实她心里没底得很。
但确实是她主动要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江父看到她是有实力的,是能和江晚鹤抗衡的。
而如果是白辰安帮忙才拿下南厂,那也不能说明江辞秋的实力,反而还会让江父觉得她没有长大,还在依赖白辰安。
江辞秋知道,无论拿不拿得下南厂,她都必须靠自己。
“而且南厂我也研究了好几天了,不管怎么样,还是我自己去办吧。”
“……”白辰安沉默了会儿,笑起来,“你误会了叶子。”
“嗯?”
“我说的帮忙是指帮你带初小姐去复查腿伤,南厂的事当然必须你自己去做。”
他带初寒去复查?
江辞秋的表情像是才想到这茬一样,迟钝地啊了一声。
好像也是哈,辰安哥哥可以帮忙带她去医院,然后自己就可以专心地处理南厂的事。
想来想去,女人的眉头蹙起来又舒展。
“还是算了,我答应了她的,我带她去就好了。”
白辰安有点遗憾地点头,唉,还是没机会和妹媳单独说两句话。
他还以为初寒是江辞秋金屋藏的娇。
江辞秋回去收拾了点东西又开车带着初寒去医院。
没带其他人,就她们两个。
她们预约过了的,很快就叫到了初寒的号。
江辞秋收起在手机上看的资料,推着人进去。
医生说恢復得很好,再两个星期就能拆掉石膏了。
又问她是不是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有站起来,初寒回:“很少。”
医生要她尽量单腿站立,于是江辞秋又去弄来两支拐杖。
初寒:“……”
江辞秋又跑了一点简单的手续之后,在傍晚时分推着初寒走出了医院。
长长呼出一口气,她说:“终于出来了,医院里面好窒息啊。”
初寒偏头看了她一眼,听不出来情绪:“窒息?”
“对,窒息。我路过那些科室,还有缴费的人,都是一脸憔悴,里面的空气感觉让人喘不上气。”
“我守在我吃了安眠药抢救回来的妈妈身边的时候,我也觉得窒息。”顿了顿,初寒继续说,“但是第二次她跳楼浑身是血地躺在icu的时候,我又觉得没什么了。”
“我想,如果活着真的那么痛苦,那我就放她走吧。”
初寒说:“窒息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人要离开了,而是因为我们接受不了他们的离开才觉得痛苦。”
“是我在拚命拽着要离开的人,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所以缺氧了。窒息,不过如此。”
“……”
江辞秋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才知道原来初寒的母亲是这样离开的。
父母都是自杀。
“抱歉……”
“是她要离开的,你道什么歉。”
沉默了会儿,初寒说:“去开车吧。”
江辞秋松开握住轮椅的手,去了停车场。
初寒照例坐在后座。
一路几乎无话。
快到小区停车位的时候,初寒问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妈妈的事吗?”
问得好,这就是江辞秋的疑惑。
她为什么要突然说起这种事情?
“因为我看到你在看南厂那边的资料,我猜你想要收购它。”
车停进了车位,但江辞秋却不准备下车,她把车熄火锁好,在驾驶座上转身往后看。
“嗯,没错。”
这种事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如果她真的不想要初寒知道,那她就不会在客厅看这种资料。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初寒居然知道南厂的事。
“你怎么知道南厂的?”
初寒是因为烂尾楼的事顺带了解清楚了城南的构造,在她的策划书里甚至包括了这家南厂的部分。
但又因为是不确定因素,所以并不是特别重要。
女人弯了弯唇,没说实话:“你的资料上写了。”
江辞秋有点不信,但文件上又确实写了收购估价等内容,看这些猜出来也不是很难。
更何况初寒这人似乎还很会炒股,能看懂也不意外。
但江辞秋还是蹙起眉头,有点怀疑。
初寒忽略她的怀疑,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具体实施收购的细节?”
“……就算我再不懂,我也知道这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一挑眉,女人点点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