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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秋按住自己的脑袋,低声道:“我好想活着啊……”
向活而活的执念
从失去了那段记忆开始,江辞秋就对活着有种疯狂的执念。
她不能死,她要活着。
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会死,她一点都不知道。
就像是平白无故失去的那段记忆一样,她平白无故地觉得自己会死。
看不清脸的心理医生说那是意外留下的创伤性失忆和后遗症。
江辞秋不知道自己信不信。
但她要活下去,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
可是南厂的事让她怀疑自己了,不是怀疑能力,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努力也比不过有天赋且工作了两年多的江晚鹤。
她早该知道自己拿不到的,就算话说那么绝,但也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可以,要是她再不告诉自己你可以,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去找了自己不被选择的原因,很简单的原因。
江辞秋抱住酒瓶埋头几乎缩进自己的怀抱,她的声音很低很低。
像是孩童般好奇地问道:“初寒你知道他怎么拿下的南厂吗?”
初寒觉得自己不该说话,江辞秋也不是非要个回答,可她看着江辞秋垂下的脖颈。
觉得她此刻很像脆弱的白天鹅。
她终究,还是弯下了自己高高扬起的脖颈,垂下了头颅。
——因为,一个在众人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江辞秋你是要自暴自弃吗?”
“……我没打算,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是你突然闯进来的。”
初寒觉得自己能看透江辞秋,但是现在,她觉得好像不能完全看透。
受挫的大小姐在自我疗愈,重整旗鼓。
初寒的语气轻了一些:“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闻言江辞秋伸手拉过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挎包,从里面摸出手机看了眼。
“还真是,打了那么多通。”
她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平铺直叙了这个事情,然后把手机重新塞回包里。
想坐回沙发的身体一顿,江辞秋顺着突然伸过来撩起自己耳际发丝的手的主人看了过去。
红着眼尾,水漾似的眼眸在微暗的灯光下格外水润。
初寒说:“你哭了。”
“我不能哭吗?谁说大小姐不能哭了?再说了女孩子哭一会儿怎么了,哭还有助于排毒呢。”
初寒放下手,微微勾了点笑意:“不知道谁说的,反正我没说过。”
语气有点温柔,像是在哄她。
“反正你之前也哭湿过我的衣服,我也不是没见过你哭。”
想了想,初寒张开手臂问她:“那你要再抱一抱吗?”
其实江辞秋只是很想哭,但并没有哭。
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不被人安慰的委屈就不叫委屈。
就像是摔倒的小孩,如果不管他那他就可以不哭不闹自己爬起来,但如果去安慰了他,让他感受到这件事有人在乎,那他就会忍不住委屈起来。
现在江辞秋就是这样的。
眼角流下一滴泪,江辞秋抬手擦掉,觉得有点丢脸。
但初寒笑得好温柔。
所以她才成得白月光吗?
温柔白月光。
江辞秋靠过去,不像之前一样用力,而是缓慢地收紧力道。
像是在感受她的存在。
她也不在乎自己的心跳声被听见,她只是靠在初寒的肩膀上,或许流泪,或许没流泪。
“南厂的老板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妻子。”江辞秋突然说道。
初寒放在她肩胛骨轻抚安慰的手下落,轻轻搭在她的腰侧,听着她说话。
“他拿到钱就跑了,把他妻子从医院移到她父母家,就那样丢下人跑了,连孩子都没带。”
“我给的同样的价位,但是我没想到他真的那么冷血,他要的额外的东西居然是逃掉的手续。”
江晚鹤惯会洞察人的情感,尤其是这种阴暗的想法。
在这点上,江辞秋永远比不上他。
就算知道对方的想法,她也做不到成为一个“帮凶”。
而江晚鹤不在乎,或许这就是他成功的原因。
观察,然后给出他人想要的东西,简单却又如此艰难。
江辞秋抵在她锁骨处说:“我是不是好没用啊……”
她以为初寒不会说话的,因为初寒似乎很少在这些方面扯上自己。
但她真的说话了,她拍着江辞秋的后背道:“你只是太稚嫩了,被保护得太好了。很简单的,不过就是猜他们想要什么。”
“猜不到啊,没有人教我。他们都好复杂。”
“我可以教你。”
初寒的话没有一点犹豫。
江辞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是等了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她愣愣道:“你会吗?”
初寒说:“会一点吧。”
“一点是多少?”
“是一点,不多,但是应该够用了。”
“……”
江辞秋抵住她的肩膀直起身来,红润的眼尾落进初寒的眼底。
女人笑了笑,“但是有条件的。”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江辞秋猛然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