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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澈眼睛一眯,第一时间看见了为首之人旁边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秋哲又是谁?
再仔细一看。
哟谑。
为首那位背着手一直冷冷淡淡不说话的,不正是当朝太子李恆茂吗?
一段时间不见,她还以为秋哲安分了,原来是傍上了太子这条金大腿啊。
这是要来……砸场子?!
闹事
女孩一身素白丧服,看着确实像是在卖身葬父。
但她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几位公子行行好,小女可以为你们做牛做马,但却着实不会跳舞……”
李恆茂皱皱眉,想说什么,但还没发话,一旁的秋哲已经狗仗人势地一脚踹了过去,冷笑道:“还有你反驳的份儿?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知道我弟弟是谁吗?……我大哥能看上你就不错了,还敢哭?”
虽说他不喜欢秋澈,但对方最近势头正猛,秋哲出门在外,常常拿着她的名头狐假虎威。
旁边的几个公子哥同样是朝京有名的纨绔子弟,闻言也立即附和道:“就是就是!”
秋哲顿时更嘚瑟了,他嚣张地竖起两根手指,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上去跳一场,跟着我大哥享一辈子的福,要么,你不仅连葬父的银两都没有……我大哥直接让你在朝京混不下去!”
话音刚落,秋澈支着额头叹了口气。
少女哭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在抖,脸都憋红了,却始终不肯松口。
瑶台站在旁边,一直神色奇怪地盯着秋哲,又听了路人们几句议论,才明白过来,这群人是要那女孩上去跳脱衣舞。
别说是后半生荣华富贵了,就算是以后能当皇后,在这个流言蜚语能吃人的时代,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这种舞,以后也没脸见人了。
这跟要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瑶台抱着琵琶揣摩着情况,看了一会儿,见秋哲还要上去强行拽女孩的衣裳,才站出来,提声道:“几位公子,如此逼迫一个弱女子,恐怕不是大丈夫所为吧?不知她哪里得罪了你们,要遭受此等羞辱?”
“你是谁?”
瑶台礼节性地一福身,笑吟吟道:“奴家红袖招向瑶台,应东家之邀,前来玲珑阁为在场的客人们助兴。”
她和李青梧都是女子之身,一个青楼女,一个长公主,不论是谁被暴露出入股玲珑阁的消息,都会被人诟病。
即便她们本身不在意,可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店里的生意。
玲珑阁不是自家产业,只是中途入股,两人今日也就都没有正式以东家的身份出现。
“……一舞动京城的那个向瑶台?”
秋哲目光转过头,打量了她一圈,又舔了舔唇,嘿嘿笑了一声,回头跟李恆茂邀功般道:“殿……大哥,这女的确实更好看。”
李恆茂阴沉地扫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所以呢?”
秋哲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搓了搓手:“呃……小弟的意思是,不如让她来跳……”
他很明显献媚献错了方法,李恆宇看样子对这个提议并不感兴趣,但还是懒洋洋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说着,找了个干净的位置直接坐了下来,表情非常的烦躁不耐。
看上去再耽搁片刻,他就要直接发火了。
秋哲搞不懂,怎么有男人能看到此等人间绝色,还能无动于衷。
这太子不是挺乐衷于欺男霸女吗?
怎么如今拍他马屁还拍得他不高兴了?
他当然不知道,太子曾经确实乐衷于做那些混帐事是不假,可如今时局不一样了。
他被皇帝冷落了近一个月,本就烦心,如今隻想快点走完流程,免得被人传出风声,又传到皇帝耳朵里去。
秋哲压根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纨绔子弟们引人注目的游戏,又看向瑶台。
瑶台微微一笑:“公子,聊完了?”
“聊完了,”秋哲轻佻地抬了抬下巴,道,“你既然要管这个闲事,好啊,那就你自己去跳一支,我们就放过这丫头。”
在场众人都安静下来,好奇地观察着接下来的发展。
瑶台一顿,随即同样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目光也打量了他一遍,轻轻启唇,没忍住道:“看你也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张狗嘴,就吐不出象牙呢?”
人群里不知是谁哄笑了几声。
秋哲恼羞成怒:“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上前几步,又要动手。
瑶台往后一退,恰好错过他伸过来的手。
与此同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从人群另一头响起:“几位公子,莫非是要在我玲珑阁开业的大喜之日,来砸招牌了?”
李恆茂不耐烦地敲着手指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一道身影随着声音一起,在众人的注视下,从人群让出的空隙里,款款走了出来。
太子扭头看向来人,目光在对方厚重的面纱上凝视了片刻,仍然觉得她的眉眼很熟悉。
想到他先前得到的玲珑阁被秋澈入股的消息,李恆茂眯了眯眼,吐出一句:“四妹?”
瑶台皱眉,担忧地朝李青梧看去一眼。
秋哲原本没有看出来,被打断了还一脸不爽,闻言也惊讶地看了几眼李青梧:“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