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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之间的联系牵扯,好像也就会因此一干二净,毫不牵扯了。
是她先入戏,是她先沉沦。也是她先胆怯退缩。
李青梧想,她活该的。
胆小鬼没有爱情。
拉扯
这么多话,李青梧当然没有全部说出来。
她只是简单又平静地描述了一下,她们第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她真的很不会讲故事,说的皱巴巴干扁扁的。
秋澈又想了半天,终于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摸出一段细碎的片段来。
好像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
不过那天秋家人其乐融融围在一起吃饭赏月时,她娘因为触怒了秋初冬,跪在后院洗衣服。
甚至不许任何人去帮她。
那是秋澈第不知道多少次感到无力与愤怒。
可彼时她没有功名在身,甚至无法反抗父亲的任何一个决策。
庞大的父权威压,和兄长讥讽得意的眼神,还有母亲劝诫她不要为了自己和父亲发生争执的话,让她感到心力交瘁。
眼不见心不烦。
秋澈提着那盏因为手头没有银两所以临时做出来,想给父亲当礼物、以期对方能夸讚她几l句的花灯,逃也似的离开了秋府。
那本是她最拿得出手的礼物了,可想到收礼物的人根本不屑一顾,秋澈就不愿送出去了。
李青梧的出现在她意料之外。
后来发生的事她其实没什么印象了,因为她在出来的路上买了酒,坐在屋顶上看月亮,看着看着就喝醉了。
最后在屋顶上吹了一夜的冷风。
第二天就把自己和对方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隻把那位“萧姑娘”,当做有缘一聚,又再次失散的过客。
人这一生实在是有太多数不胜数的过客了。
年少时和她一起雕木工的玩伴,后来各自种田的种田考官的考官。教导了她十年武功最后自认丢脸离开京城的武学师父。陪伴她从小到大却对她狠狠背刺一刀的丫鬟云燕……
秋澈的记忆里,有过太多太多记忆深刻的人,和忘不却的事。
十一年前的上元节,只是她匆匆过往中,最不起眼的一抹一闪而过的火光。
但她万万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这场她认为并不重要的一面之缘,竟然就让李青梧惦记了这么久。
秋澈想了想,灵光一现:“所以……你那箱子里的灯?”
李青梧脸红了:“是你的灯。”
秋澈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什么。
她突然又发现一件事。
李青梧……似乎很容易脸红?
是隻对她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李青梧大概也不自在极了,双双沉默片刻,她偏过头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没关系,是我愿意说的,不管记不记得,我都不怪你。”
秋澈舔了舔唇,还要说话,李青梧已经匆匆打断了她:“……关于藤首草,有消息传回来吗?”
她先前是最不对这事抱希望的一个,也很久没问过了,秋澈还以为她并不在乎呢。
闻言她诧异地摇摇头:“没有。”
藤首草就算真的存在,也是在南夷境内的密林里,那是据说除了南夷人以外,进入后九死一生的密林。
她没办法让手下用生命冒险,去找一种或许并不存在的草药。见李青梧失落了一瞬,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秋澈迟疑道:“不若让陈回春再来给你看看?”
李青梧摇摇头,想说不用麻烦了,但秋澈又说:“没事,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他。”
她放下碗筷,提笔就写,李青梧见状,也就默默闭了嘴。
她看着秋澈三言两语写好了信纸,又将那薄薄的特製信纸一卷,走到窗前,召来夜明城饲养的白鸽。
垂眼系信纸时,她沉静冷淡的眉眼又和梦里那个“十年后的秋澈”重合在了一起。
李青梧惊醒,不让自己再深思下去。
她匆匆收回目光,像是没话找话一样,又提起一开始的话题,道:“秋家的案子,人证,或许你可以交给我试试。”
秋澈一愣,扭头看她:“……你有办法?”
李青梧低声道:“——不确定行不行,不过,应该可以一试。”
秋澈也没怎么犹豫,点头:“好。”
等待陈回春过来的这段空隙里,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l句。
秋澈又重新拿起碗把粥吃完了。
正漫不经心地聊着,一抬头,忽然见李青梧凑了过来。
她微微弯着腰,靠得极近,目光凝在秋澈脸颊边,在秋澈抬头时,半空中伸出的手一顿。
秋澈茫然一瞬,下意识微微后退:“你干什么?”
李青梧欲言又止。
秋澈差点以为自己脸上有饭粒,结果在脸上一摸,什么都没摸到。
李青梧已经直起身,半靠坐在桌边,侧对着她,目光平静道:“没事,是我看错了。”
秋澈忽然觉得这场面眼熟得很。
前几l天她在玲珑阁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伸手去给李青梧撩头髮的吗?
她知道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这都能转回来?
秋澈郁闷之际,李青梧却有些出神。
她想,看起来很正常。
秋澈对她的接近,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没有脸红,没有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