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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若是先前与我书信时告诉了我,那……”那她可以试着再去找一找有没有多余的藤首草的。
虽说这东西不一定真有活死人的功效,但它确确实实效果显着。
可江伯同样也说了,有缘人得见,几十年才有一棵。
而藤首草被摘下来后,离了桃花河的水,保不住两天就会枯死。
无论如何,哪怕李青梧提前知道了瑶台的情况,不治脚伤,这藤首草都没办法带回来。
这是个无解的死局。
李青梧想到这,声音又戛然而止。
她闭了闭眼:“陈大夫怎么说?”
“说我……三个月内死不了,”瑶台笑笑,咳了两声,唇色更白了些,“但是那几刀有点狠,多亏了陈大夫找了一堆药给我吊着一口气,不然啊……”
不然在这医疗技术半点不发达的古代,她被捅的当天就得原地去世。
她的五脏六腑都伤得很重,这两个月几乎不能下地,所有帐本也都交给了玉明打理。
而她一直昏昏沉沉,两个月里,睡了就有四十多天,清醒的日子太少了。
杨裘每日都来看她,一开始还会试图说些话唤醒她的知觉,越到后来,话就越少。
瑶台就像一朵艳丽过的花,如今濒临枯萎,就迅速衰败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
可他们只能看着。
看着她痛苦地灌药,痛苦地挣扎求生,却日复一日地昏睡,醒来总不知今夕何夕。
无计可施。
李青梧伸手搭上她消瘦了许多的手背,垂眼时,眼眶红了些:“你不该激怒他的。袁符是个疯子。”
瑶台若是不说那些话激怒对方,李青梧也未必真的会被他直接弄死。
瑶台看着却不在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不关你的事。我说那些话,未尝没有我自己赌气的意思。”
李青梧眸子一动,抬眼对上她的视线。
“我还没与你说过吧?我曾经的爱人,就是因为被我发现在外偷情……恰好我又身患绝症,他拿这个理由,离开我的。”
瑶台扯了扯嘴角,眼神幽幽:“我痛恨所有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
很难说她那番话,究竟是在骂袁符,还是时隔几十年,在骂那位负了她的“爱人”。
“那你自己呢?”李青梧喉间微微哽咽,提声道,“你没想过那些话出口后,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吗?”
瑶台摇头道:“我本来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上辈子她身患绝症,本就命在旦夕,却突然穿越。多了这二十年的寿命,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她无牵无挂,在这个世界,无人爱她,她也不爱任何人。
死了也没关系。
她更怕的是,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导致原本该有的历史轨迹被打乱。
她羡慕这对女妻的感情,也为她们在历史中做下的贡献而感动。
若是因为她的插手,反而让这对妻妻死在了不该死的时间点,那她就罪过大了。
李青梧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皱着眉看着她,半晌,道:“……我去找江伯。”
陈回春是江伯的徒弟,陈回春治不好,不代表江伯治不好。
万一呢?
李青梧说罢,刚要起身,又被瑶台伸手拽住了:“等等。”
李青梧回头。
瑶台眨眨眼:“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信不信?”
李青梧默然。
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什么侮辱的话,也做不出什么质疑的表情来。
但她的沉默足以说明问题。
“哎哟我说真的。”瑶台笑起来,边笑边咳,“你别不信啊……不然你去问秋城主,你家城主肯定早就把我查的一干二净了,她知道的,我以前也没有过什么爱人——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骗了你,而是,我说的是真的,你家城主查到的也是真的。”
李青梧没说信不信,只是无奈地拉下她的手,为她掖了掖被角,低声道:“你别说话了。”
瑶台本来也没什么力气,闻言叹了口气,也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李青梧铁了心要救她,那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旁人都说瑶台没救了,过几个月就能准备后事了,而她转头回了公主府,就跟秋澈商量着,给江伯传封信,问问对方能不能来京城一趟。
桃花源难进易出,她们至今搞不懂当初江伯是怎么带着她们进去的,出来也是稀里糊涂的。
秋澈对她的决定表示了支持,当即一起写了封信,传向了晋州。
与此同时,秋澈两人活着回来的消息,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第二天如常上朝,秋澈还颇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朝臣们私下再如何遗憾她怎么没死,明面上对她也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谁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看来两个月不见,秋大人上次发疯带来的威力仍然未减。
与往常有所不同的是,如今朝堂上,皇帝旁边,还坐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她们回来的第三天,京中关于两人的传言慢慢减退了一些,李青梧的生意在皇帝撤去打压、刻意扶持的帮助下,也再次步上了正轨。
一切看似恢復了她们离京前的正常。
第五天,秋初冬突然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