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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就在拦路的玉砚玉明都在迟疑时,茯苓恨铁不成钢地喊出了声。
“旁人不知道您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吗?您要是去了,就再也跑不掉了!”
她带着几分哭腔,道:“驸马都说了让您走了!不说其他的,就说驸马她……她是个女人啊!您是长公主!如今到了这地步,还要和她纠缠在一起,岂不是要让世人耻笑!”
“本殿与她妻妻一体。”
李青梧微微侧首,耳畔发丝落下几许,侧脸温和,语气坚定,“本殿不休她,她便生是本殿的人,死是本殿的鬼。”
“茯苓。”李青梧说,“这与男女无关。”
只是她这辈子做的违心之事已经太多了。
“唯独这次,不愿再违。”!
金牌
李式本来是要保秋澈的。
玷污了个女人而已——别说他根本就不在乎李青梧这个女儿,哪怕在乎,也不会为此放弃秋澈这个正用得趁手的好工具人。
最多做做样子,训诫几句。再将此事强压下去,打成公主府夫妻俩的家事。
没几天也就过去了。
这件事中,他最不满的,就是吴相刻意把人带到他面前——这种小事也要搞到三庭会审这一步来,不是摆明了,存心要借此打压秋澈的气焰吗?
打压秋澈就是在打压捧她的皇帝,李式当然很不满意。
他觉得吴相当真是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因此就在方才几人争执不下时,也更加打定主意要保下秋澈。
不仅保,还得风风光光地保。
上次坠崖事件不是给了秋澈一棒槌?她若是一直对自己有所警惕,也不方便他继续掌控对方。
既然如此,那就升个官,再给她个甜枣,让她知道跟着自己的有多少好处。
李式正美滋滋的盘算着,却冷不防,秋澈似是没看到他使的眼色一般,竟然直接来了一出自爆。
不仅他呆住了,在场哪一个人没呆住?
仔细一看,秋澈的样貌,似乎确实是有些精致过头了,颇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她气势风度怡然自得,行走间也看不出一丁点扭捏,浑身上下都是通透的少年感。
若她不说,穿上这身男子官服,任谁来看,这都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她说了,那违和感就处处都出来了,过于削瘦的身材,貌若好女的容貌……
更何况,秋澈方才脱下乌纱帽时,那声音可不是从前那样低沉似男子,而是清清透透明明白白的女子嗓音!
而无言的震撼之后,李式心里就只剩下一阵盛怒,以及深厚的无力感:
为了这点小事自爆,简直……愚不可及!
吴相要打他的脸,秋澈也要打是吧?
当着这么多朝廷重臣的面,暴露自己是个女人,这种消息怎么可能压得住?
这岂不是在昭告全天下,他李式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连自己臣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还,还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了对方?!
想到这里,李式怒气更甚。
偏偏吴相回过神来,还在一脸惊讶地火上浇油:“秋大人所言当真?”
秋澈淡定地回视过去,一口女子的声音一览无余:“自然当真。”
“不过微臣三告,实为大义灭亲——微臣既是女子,自然也无法侵害这位连姑娘……若她所说为真,那微臣便有理由怀疑是微臣兄长所为。若她若说为假,那就证明,此事,还有第三位参与者。”
“陛下,臣自知欺君之罪罪不容诛,但愿以己之身,以上任以来数次立功,换一个彻查秋初冬杀童女案、以及彻查连氏被害案的结果。”
她平静地抬手,朝皇帝扣首道:“求陛下成全。”
“好,好好好!”李式气笑了,“好一个大义灭亲,好一个以女子之身洗脱罪名……好啊!秋爱卿,朕当真也是被你骗得团团转!”
皇帝因为和太后不对付,几年前才夺权成功,向来最不待见女政客,秋澈是知道的。
但她此时镇定自若,也不是装的。
她当然没那么蠢,这个时候能开口揭露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因为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原本就打算要以秋初冬杀童女一案打压秋家,要这对父子永不能翻身。
但这样做的结果,就算皇帝看重她,能保下她,秋家父子一旦看不见丝毫生路,也必定会狗急跳墙,暴露她女扮男装之事。
到那时,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完全被动起来,毫无优势。
若是只有皇帝一人知道真相,那他势必会借此威胁秋澈继续为他卖命,而此时,秋澈明知他厌恶女政客,还要与他共事,无异于与虎谋皮。
若是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女儿身,那她的下场,也逃不开一个欺君之罪的“死”字。
秋澈正愁着,是该堵住秋家父子的嘴让他们无法将这个秘密说出口,还是该自己先暴露出来。
就先迎来了这件事。
这反倒是给了秋澈几分灵感。
不可否认,也有几分衝动。
假使女扮男装必须要有暴露的那一天,为什么不能是现在?为什么不能是此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消息瞒不住,但这辈子和上辈子不一样了,她已经提前做了很多安排,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