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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和谈的意思是,送公主去和亲。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疯了?!”李青梧哑着嗓子,饶是她气度涵养再好,此时忍不住骂出了声,“平邑才多大?她才十岁啊!”
秋澈倒是还能冷言冷语地嘲讽:“古往今来,十岁就定亲嫁人的女孩也不在少数。”
这吃人的社会就是这样,金银财宝和女人,都是可以来往交通的货币。
悲哀却真实。
两人说话间,茯苓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她们交迭在一处的手上。
秋澈下意识要松手,却被李青梧反手死死拽住。
等秋澈扭头,她一副眼眶泛红,又要哭出来的模样,让秋澈一时间,手抽出来也不是,不抽出来也不是。
“你方才亲都亲了,”李青梧语出惊人,“不想负责了吗?”
茯苓:“……”
不是。
没人在乎她的感受吗?
虽然看氛围就知道她家殿下和秋澈这位女驸马应该关系不简单……
但没想到会真的这么不简单啊。
人家是假夫妻,你俩直接假戏真做是吧?
秋澈哭笑不得,一时也顾不得去看茯苓的表情,解释道:“我没这个意思。”
她这不是怕李青梧脸皮薄,被人看见牵着手会害羞吗?
李青梧神色缓和了几分,但现在明显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
她另一隻手掀开被褥下床,直言:“我要进宫。”
“你别衝动,”秋澈拉住她,同样起身,正色道,“眼下我刚出狱,陛下正对你我不满,又有边境北匈进犯,你此时进宫,怕是会撞在枪口上。”
“何况你我是假夫妻……”
见李青梧神色不虞,秋澈又相当迅速地改了口:“何况你我在旁人眼中是对假夫妻,你父皇若是把主意打到你身上,逼迫你我和离,又该怎么办?”
李青梧迟疑了须臾,被她拉着坐了回去:“那该怎么办?平邑这么小,让她去和亲……我听说北匈王性情残暴不堪,怕是会将她生生磋磨死。”
话音未落,秋澈还没说话,只听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玉明出现在门口,微微喘着气,道:“小姐,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听闻长公主殿下苏醒,请你们即刻入宫面圣。”
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
秋澈微微皱眉,按住李青梧,道:“我去。”
李青梧愣了愣。
随即见秋澈回头对玉明道:“回宫里的人话,就说殿下身体不适,又发热昏睡过去了,进不了宫,请陛下体谅。”
玉明:“是。”
李青梧心跳声越来越大,不知为何,直觉不好,于是微微拽住她的手腕:“……你,一个人去?”
秋澈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去?
秋澈身形一顿,转过身,当着另外两人的面,在她唇上又贴了贴。
李青梧方才那一下耳朵没红,现在众目睽睽,脸色红得像是真的又发热了一般:“……你?”
秋澈也有点不好意思,见她如此,反而大方起来,笑意吟吟道:“还是安慰。”
“没事的,我牢都坐过了,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这次一定全须全尾地回来,你放心。”!
打仗
“娘娘,”崔文申的影子出现在宫殿屋檐下,语气冷淡,“陛下不会见你的,请回去吧。”
景阳宫殿外纷雪飘扬。
徐贤妃站在雪地里,隻披着一件披风,身影单薄,浑身冷得发抖。
站在旁边的宫女撑着一把伞,也在低声劝她:“娘娘……雪下大了,还是玉体安康最重要,先回宫吧。”
徐贤妃避开她的搀扶的动作,一边呵出白气暖手,一边抬头看向屋檐下的崔文申。
“陛下是不能见本宫,还是不愿见本宫?”
崔文申沉默。
徐贤妃仍不甘心,扬声道:“若陛下不见,那本宫就等在这里,何时能见了,本宫便何时面圣!”
“您再这样等下去,哪怕冻坏了身子,也只会惹陛下生气。”
徐贤妃一咬牙,道:“请崔大人秉明圣上,本宫身怀龙嗣,但求陛下怜惜,能见本宫一面。”
崔文申眼皮一跳,眼神略带诧异。
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转身进了大殿。
不久,福子面带微笑地出来了:“娘娘,陛下请您进来。”
徐贤妃忐忑的心境终于安定了几分,冷着脸踏进了大殿之内。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旁燃着袅袅香炉,李式面色带几分病态的青白,看着很是疲倦,一边时不时咳嗽两声,一边拿着奏折在手中看。
抬眼见到徐贤妃,他表情有些古怪。
徐贤妃行完一礼,便急切地开口问道:“陛下,臣妾听说,您要让平邑去北匈和亲?此事可是真的?”
她性子率直跋扈,向来有话直说,皇帝也一直很是喜欢她的性格,夸讚过她性情天真烂漫。
然而此时,皇帝却是答非所问:“你说你怀孕了?”
徐贤妃顿了顿,难得没有同往常一样轻易被皇帝带过话题,而是固执道:“陛下,嫔妾问您,平邑要被送去和亲一事,可是您首肯的主意?”
这话问的要比第一遍犀利多了。
李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发脾气——徐贤妃所说若是假的,就不该避而不说,而是心虚躲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