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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六天的磨炼,这些女子身上已经几l乎看不见了曾经的娇气与柔弱,个个眼神坚毅,步伐整齐,气势不输男子。
抵达边关前一日,因为人数不少,没有客栈能接纳,她们就暂时歇息在外城山脚下的驿站。
秋澈站在台上看她们练武。
冰天雪地里,这些女人身上裹成了粽子,嘴里呵着冷凝的白气,却都十分认真地在施展拳脚。
因为大部分人几l乎都没学过武,秋澈也隻教了她们一些稳扎稳打的基本功,保证她们能拿得动刀枪,不会刚上战场就被敌人捅个对穿。
——其实大部分临时征兵来的男子也是这样的。
但秋澈的最终目的不是让她们真的去衝锋陷阵。
女子参军的事,有了这次的先例,只是一个开始。
她要由这支队伍,打造出一支女子精兵。
要一往无前的勇猛,还要绝无仅有的威慑。
等它打响了名声,到那时候,女子参军就不再是一件稀奇事。
由小及大,当女人参军已经成为常态,那么维护女子的权益这条路,也将不再那么艰难。
赵王爷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看着台下练武的女人们,沉默片刻,把目光转向她,开口道:
“明日就要到边关了,听说陛下将和谈的意愿传递回岭北后,北匈王直接暴怒,扬言不会和谈……此次战争是不可避免了。”
“南夷那边近来也有动作……秋大人此行如此迅速,没想过若是南夷同时来犯,将会如何吗?”
秋澈头也没回:“王爷心中分明有数,何必问我?”
南夷不会来犯的。
他们要与北匈联手,就证明他们本身没有那个进犯的能力,南夷边境的密林是防住大夏进攻的一道防线,同样也是拦住他们踏出来的禁忌之地。
何况他们北上打北匈,南夷若此时来犯,趁虚而入,就是相当于破坏了和北匈的协议。
待大夏国破之时,就是南夷唇亡齿寒之时。
三国互相桎梏,互不可缺。
赵王笑了笑:“那你就不怕,你这边才打了胜仗,回京就被顶替功名,再次革职?”
“若是陛下有这个胆子敢再次无故将我革职,”秋澈顿了顿,玩笑般道,“那我倒要佩服他了。”
赵王点点头,眼神带了些许感慨:“我临走前,曾劝我家千江同我一道离京,他不允,你知道他同我说了什么吗?”
秋澈耸耸肩:“他性子温吞,却有颗改变腐朽朝堂的野心。不外乎就是说些一日在朝,一日为官,就该与民共进退,不该轻易退缩之类的大道理……”
“看来你很了解他。”
赵王爷失笑,“但他说的不止这些。”
秋澈侧首:“嗯?”
“他还说,天下将乱,能独善其身者寥寥无几l,但他看见了这乱世之中的希望。他相信乱世的火,不会烧到京城,若是烧到了,那也是实在时运不济。”
赵王爷意味深长地看了秋澈一眼:“我一直认为是他太过天真,夸大其词。不过就这几l日同行来看,秋大人确实称得上一句有勇有谋。”
他说到这里,又愣了愣,喃喃道:“看着你们……我总能想起当初的我和吴如生。也是这般雄心勃勃,一心为国为民。”
秋澈搓了搓几l乎要被冷风吹得冻僵的手,眯了眯眼:“那后来为何两位大人就分道扬镳了呢?”
“初心不在罢了,”赵王爷坦然道,“我觉得他阴险狡诈不复从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他觉得我愚蠢天真,于是一拍两散。”
“旁人不说我也知道,本王被贬至岭北的旨意,就是他撺掇陛下写的。”赵王爷说着,冷笑了一声。
秋澈沉默不语。
“我也曾想过改变朝堂,可惜事与愿违。但愿你们能做到我……和曾经那个吴相,没做到过的事。”
“也希望你能如我所想,不负众望——以女子之身,青史留名。”
赵王爷拍拍她的肩膀,“这个时代,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
转眼就是一年过去。
这一年间,边关炮火不断,北匈人被打退了两个月,又紧接着继续来犯。
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甚至用上了南夷特助的毒药来对付他们。
好在李青梧常与她书信来往,知晓边关情况,又因为本身也有南夷血脉,在製药方面相当有天赋。
她跟着陈大夫自学医术,无师自通学会了许多反製南夷毒药的方法。
靠着这些药方,岭北的边境没有一次被敌人踏足过。
不仅守住了岭北,甚至一路北上,攻下了北匈数座城池,几l次战报大捷,大夏民心振奋。
只是北匈始终死咬着牙不肯和解投降,才会一直拖到如今。
虽然边关动荡,但也安稳。
因为整年打仗,整个岭北边关的百姓几l乎都跑了个精光,还有为数不多留下来的,都是在边关打仗的将士们的家人,经常为他们提供一些后勤支援,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秋澈往往训兵训到一半,又要去制定新的作战计划,几l天几l夜不合眼都是常事。
娘子军的名号也在这一年里越来越响亮,从一开始的三百人,到后来的五百人,一千人,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