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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澈调侃道:“你现在喊娘是越来越熟练了。”
秋澈女子身份暴露后,王氏也没有跟李青梧真正商量过关于称呼改口的事。
这声娘就这么一直喊到了现在,王氏也差不多真的把她当自己亲女儿对待了。
李青梧瞪了她一眼,接着声音又低了一些:“别贫了……我忘了跟你说,其实三个月多前,宫里那位声称病重后,福公公也来过一次。”
秋澈沉吟:“没有异常?”
“没有,一切如常。”
李式慢慢回忆道,“我那时候也有过怀疑陛下被囚禁的可能……还试探过他的反应,但他表现得非常正常。”
就像是李式真的只是病重,无法见人罢了。
这就奇怪了。
按照她们先前的推测,皇帝必定是被太子软禁起来的——
并且从上次查封青楼时,秋澈试探太子的反应就可以得知,太子是认识那位幕后人的,并且不认为自己是在被利用。
听见秋澈说在为他人做嫁衣,他明显有些生气,愤怒之中,还带了几分不屑。
由此可见,那位幕后黑手在“软禁皇帝”一事上,或许参与得并不多,也许只是无意间点拨了几句,其余的都是太子自己在做。
再可以推断,对方的地位目前来说应当比太子要低,并且没有表现出威胁性——
这个范围就太大了,当今朝堂,除了皇帝和太后,可没有人能比太子的地位还高了。
但哪怕再不相信,秋澈的话在他心里想必也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之后的半个月,秋澈果然没再收到任何暗地里的阴谋刁难。
只有太子有时还是会在上朝时向她挑刺,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让秋澈简直都懒得反击回去。
扯远了,说回皇帝被软禁的话题。
假如她们猜测是对的,皇帝的行动并不自由,那福子是李式身边最信任的大太监,若有机会向外界求救,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传达信息才对。
可他无声无息,对外始终如常。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秋澈身上汗毛直立。
第一,皇帝没有被囚禁,她们都猜错了。
这个可能性极小。
以秋澈对李式的了解、以及对当今朝堂局势的分析,她还是更讚同对方已经被拘禁了自由的那个猜想。
那就是第二——福子叛变了。
他对皇帝并不是真正的衷心。
可这又有点奇怪。
福子若当真是不仁不义的小人,又怎么能做到当初那副对皇帝百依百顺、忠心耿耿的模样?
他演技这么好,这么持久的吗?
要么就是说,福子原本衷心的,就另有其人。
这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李式身边的人并非只有他,可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皇帝被囚禁的异常,难道李式曾经周围的那些人,全都是蛰伏了许多的内奸吗?
他们的上级是太子?
不……太子不像是能做到这些的人。
她们都更倾向于,还是那位幕后黑手。
李青梧突然道:“不对……除了福公公,还有一个人,是那位最信任的人。”
崔文申。
对方是锦衣卫统领,世代隻忠于皇帝,神出鬼没,不常外出见人。
皇帝病重后,他的存在也像是被人抹消掉了一般,再无踪迹。
是已经不在人世,还是说他也被策反了?
又或者同样是蛰伏的一员内奸?
秋澈想了想,抽出一张纸来,提笔迅速写了封内容简洁的信。
那隻用来给她们传信用的白鸽已经很久不干活儿了,天天趴在她们寝房窗台上睡觉,蹭吃蹭喝,胖了不止一圈。
它其实最开始是秋澈从岭北不知道哪条街上捡来的,很通人性,但对人类十分戒备,基本上隻亲近秋澈她们两个人。
再加一个经常给它喂食的玉明,不能再多了。
秋澈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那白鸽就懒洋洋地抖了抖翅膀,飞了过来。
李青梧瞅了眼她信上的内容。
是秋澈托杨裘,查一查崔文申这个人。
对方现在是大理寺卿,很多东西查起来比她们方便,虽然按理来说向来遵纪守法的杨大人不会公权私用,但眼下是特殊时期。
相信杨大人会理解的。
就算不理解,秋澈也会威逼……呃不是,利诱他理解的。
李青梧表情没怎么变,只是又担忧地抬了下眼,看了看这隻白鸽:“飞飞这么久不干活,不会连怎么传信都忘了吧?”
是的,它叫飞飞。
取名水平一看就是秋某人的手笔。
白鸽当即愤怒地抓着信纸,一拍翅膀飞了起来。
然后消失在了窗口。
以行动证明,它非常行。
李青梧抿唇笑了下,看着它飞走,又叹气:“这样有用吗?”
“不知道,”秋澈坦诚道,“好歹也查查吧,万一有用呢。”
她转而又想起来:“咱们继续说,你方才,在福公公来之前,说有办法解决学堂的事……?”
“正和我们方才谈的事有关,”李青梧也正色道,
“如今朱颜的名号也打响了,虽说要给宫里那位不少分红……但,利润还是可观的。”
“这还是因为近一年战事不断,朱颜只在朝京左右的地方有过生意,往后太平盛世,往外扩展生意的话,挣得只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