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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澈已经隐约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却还是配合道:“所以?”
李青梧眼睛亮亮的,不由自主伸出舌尖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唇瓣:“所以,我想将朱颜的名声,再打响一些。”
“以朱颜的名义,投资办理一所新的学堂。”
“哦?”秋澈道,“说说看。”
“这所学堂要与众不同,且解决眼下学堂不收女学生的困境——所以反其道而行,隻招收女弟子。除了四书五经外,平日里还可以自主学习许多技艺,甚至练武。”
“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五岁女童,不论来自何方,都能获得入学资格。第一批学生拥有特权,若家境确实贫寒,家中无收入来源,可以由学堂资助上学。”
“当然,这种资助不是一直的,也不是免费的,学生们从学堂毕业后,需要在三年内归还助学金……对了,助学金这个词,还是瑶台向我提过的,我也正是因此产生了念头,很早之前就想过要办一个学堂……”
随着她侃侃而谈,越说越深,秋澈的表情也越来越诧异。
“……所以,你打算如何为它命名?”
“女学。”
李青梧坚定道:“名为,女学。”
室内良久地寂静着,只有炉子里的火劈里啪啦地烧。
院子外热热闹闹的鞭炮声也不知何时停下来了,屋里的动静落针可闻。
见秋澈盯着自己,似乎还在思考。半晌没听见她回答的李青梧不免有些紧张。她握紧了手里的暖炉,声音低了几分:“或许这有些异想天开,但我目前手上开铺子拥有的资产和地契,足够我办起这样一个学堂。但最难过的一关就是官府,还需要你从中周旋……”
“不,我觉得很好,”秋澈打断她,叹道,“我倒是有过类似的想法,不过,没你想得这样具体罢了。”
论经商的新点子,还是李青梧更在行。
这是于学堂于生意都双赢的局面。
李青梧松了口气。
接着忍不住埋怨道:“那你还用这种眼神看我。”
害她以为秋澈是觉得她太天真了。
可是眼下的时局,不是正需要有新生的东西来取代旧製习俗吗?
秋澈轻轻笑了笑。
她推着身后的椅子,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坐到了李青梧旁边。
她伸手捧着李青梧的脸,将她茫然的目光对上自己的,随即视线从她红润艳丽的唇上一扫而过。
秋澈不易察觉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却仍旧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只是被你惊呆了。”
“怎么这么厉害啊,我的青梧。”
李青梧抿唇,也没能忍住唇边有些骄傲的笑弧。
秋澈忽然定定地看着她,舔了下唇,道:“好想亲你。”
李青梧:“!”
“能亲吗?”
李青梧:“……”为什么这种问题还要问她啊。
她脸色爆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秋澈捻了捻她滚烫的耳垂,素长的手落在她肩上,倾身吻过去。
唇齿交缠间,她低声道:“新年快乐。”
李青梧抓着她胸前的衣襟,同样低低喘着气,回道:“新年快乐。”
多庆幸,这一年,她们还在彼此身边。
屋外。
“夫人……”茯苓站在王氏身后,听着屋内传来的细碎动静,耳根通红,根本不敢去看王氏的表情,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在心里尖叫:殿下啊!你们晚上再亲近不可以吗!
王氏静静地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恍惚良久,却笑了笑。
其实早该想到的。
平日里就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两个孩子,至今一年多,都没有提和离一事。
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相爱啊。
那是她曾经未出阁时,也曾幻想过的感情。
而今已经没有那个热情和精力再去爱一个人了。
但总会有人还年轻,总会有人会相爱。
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茯苓看她笑,反而更崩溃了,整个人都在坐立不安,不知该怎么解释。
王氏倒是显得十分平静,甚至低头看了眼手里提着的一打鲜花饼和木製的精美小匣子。
鲜花饼是给李青梧的。对方或许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其实很喜欢吃这种豆製的饼……
也许是因为记忆中那位母亲做过几次。
小匣子则是给秋澈的。
她最爱雕一些小玩意儿,王氏身为母亲,曾经也是不理解的,但如今也学会了尊重。
送个盒子给秋澈自己放着,不至于东西到处乱丢,挺好。
想到这,王氏喟叹一声,抬头看了眼天空。
随后悠悠道:“看来要等明天再给新年礼物了。”
除夕过后,就是大年初一。
今年的春天,也不远了。
女学
朝臣的年假只有三天。
大年初二,秋澈在朝堂上提起兴办女学时,不出意外又遭到了群臣的反对。
兴许是看她自从出征归来后,嘴皮子上的战斗力似乎就减弱了许多,这群大臣也慢慢地胆子大了起来。
却不知,秋澈只是平时懒得再跟他们在一些小事上,无意义地吵来吵去罢了。
此次她提出这个建议时,同样提到:“实不相瞒,这个想法,实则是长公主殿下先提出的。也是长公主殿下决定,以朱颜之名,资助学堂兴办。不收取国库一分一毫的银两。所以啊,各位大人,没必要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