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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奈何公主不愿,于是太后成了众望所归。
太子,三皇子,吴相,还有诸多涉及了逼宫一事的锦衣卫、巡城卫,及从属大臣,一夜之间全部锒铛下狱。
吴如生因将功赎罪指认三皇子通敌叛国,最后被削去官职,终身□□。
庶人李恆茂因逼宫弑父夺权之罪,秋后问斩。
熟人李恆宇,数罪在身,判车裂之刑。
旨意一出,崔文申就找到了秋澈,彼时是上元夜,秋澈和李青梧正拎着白天才做好的那一盏花灯,一起在南阳河边游街。
这也是她们初遇的地方。
崔文申问她:“你明明说过了,饶他一命。”
秋澈淡定地在玉砚衝过来之前,将他拽着自己衣襟的手拍了下去:“崔大人,我答应你时,也没想到他竟然通敌叛国啊。”
“每年死在南夷边境的百姓那么多……他竟然还有脸面和南夷人合作,将大夏江山拱手相让。若不车裂,可实在难以服众。”
“要不然,你去求求太后娘娘?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女帝陛下。”
崔文申沉默了很久,道:“我可以换他的命。”
“哦?”秋澈笑了一声,“那他害死的那些人,他们的命,谁来换?”
眼下崔文申武功尽失,可没有资本再对她们动手了。
见他再度沉默下来,李青梧扯了扯秋澈的衣袖:“走吧。”
秋澈轻声道:“最后一句。”
随即转头,对崔文申道:“你的救命恩人当初救下你时,你的心上人求你庇护她时……可曾想到如今,你也会为一个畜生求情,助纣为虐?”
“我想,她们若是还活着,也会觉得很失望吧。”
直到两人走了很远,崔文申也愣愣地站在原地,没能回过神来。
片刻后,他深深看了眼她们离开的方向,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在想什么?”
李青梧回神:“在想,三……李恆宇,真的是崔大人的儿子吗?”
“他已经不是大人了。”秋澈纠正道,崔文申同样也被夺去了指挥使的位置,如今是个平民。
这还是秋澈看在他没有真的杀害无辜的份上。
“所以是吗?”
秋澈摇头,又点头。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知道。”
秋澈揪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知道也不管我们的事。我们两个出来游街,你尽想别人做什么?今晚好好玩吧,以后要我们忙的还多着呢。”
李恆宇上刑场那一天,秋澈和李青梧都没有去。
但那之后,听说京城多了一位姓崔的流浪汉,庇佑着那些常年被地痞无赖欺负的,流浪的,无处可去的小孩子们。
或许是为了给某个人赎罪,又或者是为了填补某些遗憾。
但都不重要了。
贞丰二十年,景轩帝驾崩,女帝登基,改年号为盛元。
吴易起领了旨,自愿南下守卫与南夷接壤的边境。
玉砚则选择留在京中,与部分娘子军意思加入了锦衣卫,成为了新一任锦衣卫指挥使。
上元夜后惊蛰日,新修律法二次颁布,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其中一条:大夏同性男女,只要双方皆愿,皆可成婚。
秋澈因修律有功,升为正一品丞相。
月底,公主府内,办了一场举世瞩目的女妻婚礼。
十里红妆,两位新娘。
这是历史上第一对公认的女妻。
三月,“女学”第一间学堂正式建成,成为与“国子监”一样的国家级学院。
女学设立武学学堂,是史上第一座女子学堂,也是第一座可以学习多种技艺的学堂。
同一年,女帝立储,平邑公主被封为皇太女。
盛元五年一月,女相秋希宁辞官拜别朝堂,杨千江继任丞相。
……
“然后呢?”
有人拍桌,不满道,“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
“对啊,然后呢!”
“然后啊——”
台上的说书先生抑扬顿挫地拉长了尾音,在众人期待的视线里,一拍折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嘁——”
“你这故事讲的不够精彩啊。”台下有人嗑着瓜子,坐在意犹未尽的喧闹人群里,点评道。
说书先生定睛一看,是个一身红色布衣、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子,相貌上等,神采飞扬。
这等打扮,在此时民间女子中已经屡见不鲜。
说书先生吹胡子瞪眼道:“哦?那这位姑娘说说,是哪里不够精彩?是秋相生擒逼宫逆贼,还是女帝临危受命?”
“都不是。”女子笑了笑,“是八卦不够精彩。”
“我买过一本秋相与乐和公主的话本绝笔,哎,那文采,那描述,才叫一个香艳动人。”
堂内一静。
说书先生支起耳朵:“如何动人?愿闻其详。”
但这女子笑眯眯的,还没张嘴,门外有人喊了她一声。
“阿宁。”
那是个穿着鹅黄衣衫女子,撑着伞,立在檐下,雨水淅淅沥沥地下,更衬得她三分清冷动人。
坐在堂里的女子转过头,脸上笑意更深,嘴里道“哎哟你可来了”,立刻起身要走。
又被旁边一个小姑娘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