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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也不敢乱瞟,虽然她时有会瞟到刚刚与自己才结盟的“盟友”。
但楚照自是不敢多驻留片刻。
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宴饮自然有酒,这酒对于楚照来说,并不醉人,甚至完全只能当饮料。
但是对她的盟友来说,可没有这么好受了。
她不胜酒力,这是楚照记忆相当深刻的事情。
楚照忽而抬眸,却看见卫云舟的脸上已经因饮酒而晕出了些许绯红,而她旁边再几个身位的嫔妃,喝得并不比她少,但是毫无异样。
喝不了能不能别喝,楚照微怔,目光有所停驻。
旁边的质子怯懦许多,他小声问楚照:“楚公子啊,你知不知道,这晚宴要进行到什么时候呀?歌舞表演都看过了……”
楚照又恢復到了说话简短,喜欢反问、咄咄逼人的状态:“慌着走的话,阁下为什么晚上留下来?”
那质子嗫嚅两句,道:“因为,因为……”他结结巴巴了好半天,却不能将话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在楚公子面前,他自然是抬不起头来——可是他偏不信,楚照留在这里,和他不是一个目的。
他咬咬牙,道:“楚公子,您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留下。”
说到这里,他又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卫云舟,然后飞速收回目光。
饶是公主殿下喝醉,他们也不敢妄自多看。
楚照哂笑一声,这主动招惹的勇气都没有,卫云舟怎么可能注意到他们?
传杯换盏,猜拳行令,众人也喝得不少。
后面那几个公子哥的身份,楚照也就顺势弄清楚了。原来是朝中某些上品官员的儿子。
楚照瞄一眼高台上的朝徽帝,见他正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这个方向,似在考量这些人。
她别过眼神,全当无事发生过。
楚照很快想起今天卫云舟和她见面时说的话了。
难不成……皇帝也是在挑选驸马?
但是原书中并非如此,一心想要卫云舟嫁出去的人,自然是太子。太子只是一个前中期的反派人物,倒也闹腾不了多久,但是的的确确为主角的感情线铺路。
但是男主死了之后呢?
楚照不敢断定下来,也许这挑选驸马的事情,也是太子的馊主意也不一定。
朝徽帝忽然道:“不知道诸位觉得这酒如何?朕还有秘藏……看大家并不尽兴,朕还是于心有愧。”
皱纹在他的眼角笑开,皇帝也有些岁数了。
一声令下,身边的太监便很快前去传话。
不多时,便有四五个侍者端着一壶壶酒来,依次往各位座前放去。
诡异的是,酒壶并不大,数量也不多。
那些侍者仅仅是把酒放在了卫云舟、卫洞南等人的桌前。
众人俱是拿不定主意。
皇帝说要赐酒,但怎么隻赐给自己的女儿和儿子的?
皇帝捋着自己胡须,缓缓道:“这元竺酒的名号,想必大家都听过。”
他微顿,凌厉的目光扫过楚照列的男子。
“后来朕给它改了名字,叫做昭懿酒——”
楚照瞳孔微缩,这昭懿不就是唐皇后的谥号吗?
拿人家的谥号当酒名?她忽然又想起这皇家园林的名字。
朝徽帝还真是怀念亡妻。
众人噤声,不明白皇帝的意思。赐酒,他们怎么喝?
他们都好奇地看着卫云舟和卫洞南两个人。
楚照听得旁边那个质子小声言语:“我听说,那个元竺酒可烈了……但是先皇后却喜欢喝。”
果然是与先皇后有关的酒。
卫洞南的酒量自然更好,他大笑着谢过皇帝,便倒出酒来。但元竺酒毕竟烈,他饮下一杯后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天都没有停止。
这更奇怪了,这么烈的酒,竟然还摆在卫云舟的面前?
楚照不禁蹙眉,卫云舟刚刚喝酒,就喝得面染桃红,之后她未再饮,如今脸上红色终于消退了一二。
但是那烈酒还摆在她的面前。
太子都饮了,共同摄政的公主没有不饮酒的道理。
卫云舟敛眸,眸光在那青白瓷壶上面流转。
她紧了紧喉咙,几乎没有多作犹豫,便也倒出一杯来。
清流滑落撞击酒杯,琼浆玉液。
明明不是她喝烈酒,楚照却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猛然一紧。
事情就和楚照设想的一样,卫云舟果然禁不起这烈酒,她没有大声道谢,饮下后只是略略咳嗽几声。
但从她涨红的面容中完全可以看出她的不适。
楚照心中一动,她看见卫云舟颈上的吊坠,明珠辉煌。
为什么要这样?
朝徽帝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甚至还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酒,款斟漫饮好不自在。
这一列后面有人隐隐喧哗:“陛下说要赐酒,却不给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卫洞南的咳嗽声音依然不绝于耳,这酒实在太烈,但是既然是父皇所赐,这酒他说什么也要喝下去。显猪负
要是父皇没有再赐给她就好了。卫洞南一边呛声,一边想。
光是刚刚的那些清酒卫云舟便受不了,此番烈酒她更是吃不消。
雪颊已然染上淡淡绯色,眼尾都泛着一抹红意,她肯定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