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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子许下承诺,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就开心到晴潇楼寻欢作乐的户部尚书的儿子。
他今日穿着也是相当华丽,垂饰流苏,让楚照不觉想起花灯夜她碰见的那个离奇的男子。
呃,又是不好的回忆。果然不好的回忆都是环环相扣的。
除却大员公子之外,还有些同她一样的质子。
比如,上次在百官宴上和她有一面之缘的,陈质子。
楚照甫一靠近,便被他瞧见了:“这不是楚公子么?您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还不待楚照回答,他便又用酸不溜秋的语气说道:“不对啊,楚公子,不应该从这边过来吧?我以为您应该从那边过来!”说着说着,他甚至还向东指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长年宫的方向。
只不过问题就在于,柏堂和长年宫很近,而这宫中这么宽阔,想走哪里就走哪里。
楚照略略一思索,便道:“陈公子真是百密一疏啊。”
陈质子不解地看着楚照,不明白她的意思。
“陈公子知道长年宫位于何处,看来是费了心思的……可是,您不知道在下的居所和长年宫中离得近么?”
适才已经有人侧耳静听二人的对话,如今听了楚照这番话,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反正他们根本就捞不上驸马这个位置,过来交结一些人脉也是好的。
楚照话音落了几息,陈质子脸上的表情登时便涨出红色,他相当气恼,却又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想骂人,但是很快又想到那一日他离席时,楚照涎皮赖脸抚过浮光锦的样子。
呵呵,果然那三个字是对的。
楚照只是听得陈质子嘀嘀咕咕了一句“软饭男”,仅此而已。
这些人成群,聚集说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公主殿下未曾请进。
虽然有如陈质子者,嫌弃讨厌楚照,但更多地还是过来巴结的人多。
柳长安身边原本聚了一堆人,在旁边柳公子长柳公子短的。这些趋炎附势之徒,一看楚照到来,便又起了别的心思。
刚刚都和柳长安说过话了,这下再同楚照说几句话也无妨。
柳长安就在这个时候,看了楚照一眼。
二人身量相仿,服饰上面差别倒是较大。他穿一身蓝衣,坠饰花纹甚多。
楚照只不过是穿了一袭紫衣而已,也没有多余的配饰。但她当然胜,胜在这衣服是卫云舟所赠。
柳长安先用一种极其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楚照:“哟,原来这就是雍国来的质子殿下呀?”
气氛骤然冷凝下来几度,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谁当着人家的面直称别人是质子的?大家面色都变得有些难堪,想看看这二位风口浪尖的人物,究竟如何。
楚照微笑,语气是同样的诧异:“哦,看来阁下知道我?可我不认得阁下呢。”
柳长安皱眉不悦:“不认识我?那也没关系,您现在认识我了,我是柳长安,家父柳臣之。”
哦,柳臣之。
楚照一脸茫然地看向他:“哦,在下孤陋寡闻——毕竟从小就生活在故国皇宫,来了大梁,也住在皇宫之中。”
住在皇宫之中,这细究起来,不就是在有意无意地说自己和公主殿下的关系嘛?最近流言蜚语这么多,柳长安不可能不知悉。
他一时语塞,将拳头攥紧几分,想要顺一口气来。
这人还真是讨厌,和他的哥哥一样让人生厌。
只不过,有太子殿下的承诺在,他心情还是勉强称得上舒坦的。
没关系,他柳长安是谁?莫非还比不过这个质子?
这两人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转瞬消散,大家重又笑了起来,安静地等候宣进。
后面又多来了几个人同楚照说话。
这些人也是抱着不同目的来的,只不过他们显然是看不惯柳长安,悄悄附耳告诉了楚照他的好多坏话。
大概就是表里不一的这些话。
楚照微微点头:“我明白了,只不过,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得意?”
那人叹一口气,“还不是有人在他背后撑腰?”
楚照只是面上浮着笑,没说话。
她心里面倒是想得多一些:这柳长安在原书中,也是这样的形象。只不过男主当然是主动出击,在折枝宴上,以其无人可比的人格魅力……胜过了柳长安。
只不过楚照今日来,什么准备都没有做,直至上午的时候,她还在选择躲避。
她忽然就想起柳长安落下的金锁来——没技艺,但是有证物在嘛。
可是,可是那金锁如今在何处?她忽然便想起来了。
还在长年宫中?!那卫云舟是不是知晓此物的存在……她皱眉。
从头至尾,柳长安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态势,不仅仅像是他要做驸马,更是公主要尚驸马了一般。
脸皮真厚,楚照淡淡睨他一眼,只是偶尔同身边人说上几句话。
终于出来了一个宫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请诸位进殿。”
于是众人又鱼贯而入。
此次宴会,是礼部所承,只不过卫洞南从中作梗,在座位上面动了些手脚。
质子的那一桌,天然就比大员公子的那一桌要离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