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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卫云舟的脸色微变,烟眉轻挑,“说什么?”
楚照狼狈起身,她手上的火折子已经遗失,只不过书卷还在;她刚刚倒地的时候,下意识便护住了那折花。
及看清卫云舟后,她更是将右手往身后放。
这细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卫云舟的眼睛,只不过她目前还不想说话。
楚照明显回去,换了一身更干练的衣服来,更方便她偷偷摸摸地潜入芍园。
所以,她来这芍园做什么?
今夜她分明有邀请她过来,结果她不来。
思及此,卫云舟的嘴角轻扬,轻道:“看来,你只是不愿在长年殿中见到本宫?”
嗯,结果还是见到面了?
做贼被抓,楚照无话可说,脸上只是挂着尴尬的笑,一边将右手掩藏得更深。
“这,并非如此,”楚照打着哈哈,一边伸出左手作擦拭状,“只不过……有些要紧事。”
卫云舟看她抬手擦拭额头,这才意识到她刚刚深深地摔了一跤。虽然此事与她无直接关系,但是毕竟是她刚刚未能劝阻举荷。
再者,也要看看摔到的人是谁嘛。
她莞尔,点头示意:“你过来——”
楚照只能一边尴尬擦额,一边护住身后折花,艰难地挪动步子。
还好这几日天气晴朗,她适才又是磕在青石板路上,除却下裳上面沾了些灰,衣服倒也不脏。
只是脸上有些尘灰。
青蓝月光铺地,楚照走得还是有些不稳,一瘸一拐——刚刚那绊她的活计实在是太狠了。
她摇摇欲坠,好不容易终于要靠近卫云舟的时候,她不小心又趔趄了一下。
条件反射一般,楚照伸出手来,卫云舟恰好也在此刻想要扶她,只不过二人的默契还有完善空间。
手刚刚扶住,楚照另一隻手不能安放,混乱间竟然扶上卫云舟的腰部。
盈盈腰肢,隔着一层布来,都觉软肉细嫩。
“我不是……”她慌乱站直,伸出手来,抵住背后大石,勉强站定,继续解释。
借着澄净月光,她对上卫云舟的眼神,清明如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发生当然是假的,后腰的酥痒感觉犹在。
她只是,有更多的另外情绪:“我又没说你。”
轻轻一声,像是辩白,但更像是嗔怪。
楚照噤声,她屏息,看着卫云舟靠近她,伸出莹白玉手,手中如今已经带了一块绢帕,仔细细心为她擦去脸上尘灰,一如她刚刚折花动作。
美人香气,暗香浮动,缭绕鼻尖。
精致昳丽的面容一如往昔,只不过她的眉宇间似乎总萦着一股郁气,似乎不开心。
二人都知趣地保持静默,毕竟现在不是白天,二人来闭园,都没有什么正当理由。
楚照无言,只是听着自己沉重的喘息声音,挨着卫云舟的轻轻擦拭。
她刚刚的不意间碰到别人腰,按小说发展应是什么掐腰红眼,却被她搞砸成了灰头土脸。
算了,她就不适合正经走剧情。
明明灰尘不多,擦拭时间很短,楚照却觉得有千年万年之久,她终于疑惑。
卫云舟盯着她:“我就擦个灰,你这怎么汗流不止?”
轻渺笑音再度溢出,她收手回来,抖索了一下手帕,向楚照展示:“你要不要看看,你流的汗?”
她自然是摇头,开始盘算怎么脱身。
只不过,除了月亮,眼下园中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举荷刚刚正十分欣喜地等候惩治采花贼,但她看清那“贼”是谁之后,权衡利弊,她立刻就走了。
放心,她不应该待在这里。想来,公主殿下也不会追究她去往何处的。
那么眼下情境,自然是得天独厚。
“你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卫云舟斟酌开口,语气中带了不容置疑的威压。
的确,她来这里的原因,也不想让人知道。但是她偏偏就想要知道,楚照缘何来此。
“呃,”楚照微顿,慢吞吞地伸出右手来,“为了拿这个。”
掌中,赫然是一朵未开的花。
楚照低眉顺眼,战战兢兢,不知道卫云舟又会怎么想?
大半夜出来,隻为做采花贼?
果不其然。
“原来,做贼,比做驸马有趣是么?”卫云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甚至也耷拉下眼皮,甚至撅起嘴来,一副挫败模样。
楚照有口难辩,迭声道“不是”“不是”。
她何曾见过骄傲的公主失意至此。
“那是什么?”卫云舟哀戚的声音丝毫不变,眼中仿佛隔了一层湿雾,“是因为……这园中还有其他让驸马在意的事情么?”
“除了做驸马,其他事情我一概不想。”她辩解。
暗沉下的眸子,这才泛起微光来。
楚照的耳廓忽而洒过一阵热气:“那你要怎么证明呢?”
朦胧纱衣下的藕臂,在莹莹月光下,展示了最佳答案。
沉重的吐息声音交缠。
楚照深吸了一口气,撩起纱衣,粗粝的指腹滑过滑腻的皓腕,再向上绵延。
她在试探,像是缓慢生长的藤蔓。
而她在纵容,纵容生长。
“真的。”楚照再度出言。
气息朝着她的耳廓倾覆,轻音掠过鬓边碎发,二人近得随时能够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