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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往往外部平静了,内部的征战就会开始,两个战功赫赫并且野心勃勃的孩子都对王权有意实在是件令原本以两人为骄傲的父亲心痛的事,妲坍王并不想自己的孩子互相残杀,因此转过身便将两人派去打渡什了。
无论妲坍还是渡什,与傅雅仪都有一定的生意往来,可最近婵松公主墓一事还没有个定论,西北官府瞒得很紧,除了在回程的路上傅雅仪偶然碰到过一次孟昭的队伍,后面几乎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也不知道这群人已经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可曾找到婵松墓穴。所以她决定先去妲坍走一趟,探探别的风声,若西北官府寻婵松墓之事走漏了风声令渡什那边有机可趁,挖了先祖坟墓完成财富填充,那她站在妲坍便可以及时反应,靠售卖武器促进双方内耗,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波及到魏国边境。
余姝花了整整六天才勉强看完了西域各个小国之间的关系与当前战局,感觉头髮都掉了一大把,等到了出发那天眼睑下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阴翳。
六月末落北原岗已经完全入了夏,日头极晒,温度却不算太高,头顶没有云朵遮盖,若不撑一把油纸伞,怕是可能被晒掉一层皮。
出身江南的余姝那里受得了这种烈日,近些时日出门都要带一顶遮阳的幕离。
傅雅仪本身也是养尊处优的人,极其厌恶这般落日,到了出发那天便选定夕阳将落的傍晚出发,正好离落北原岗最近的十代径也不过小几个时辰的路罢了,这时出发正好晚上还能再休息一夜。
念晰在城门前相送,为表心意还将上回两人不曾喝完的酒给她带上了。
“姝宝,一路平安。”
念晰抱了她一下,笑着说道:“明年过年,我给你带南方的特产回来吃,你也莫忘了给我捎点妲坍风味。”
余姝傅雅仪出发后念晰也要往南方行去,路途遥远她推测的过年才能再相见很有道理。
余姝应了声好,不再停留,转身上了马车。
车内傅雅仪早已就坐,她拨开车帘,见着了笑着衝两人挥手道别的念晰,略一扬眉,衝马队说了声启程。
长长的车队得令,马蹄声声,铃儿叮当,顶端的黑底金字“傅”字旗迎风展开,就着夕阳落日,缓缓向西驶去。
傅姐姐:想报答我就多干点活,什么时候我的公司进世界五百强的前几名了,你就算报完恩了
996资本家可怖如斯!
(1)出自李清照的《丑奴儿》
(2)羌台人是我虚构的,文中所有国家地点湖泊河流山脉全体架空,请宝宝们不要代入现实历史和地理。
疗伤
从落北原岗抄近路到妲坍边城也起码需得两个月,这条路需要穿越临裕大沙漠的边缘,顶着风沙整整行走二十日,中途只有五个逐渐简陋的马驿用来补充食物和水。
这马驿也是这么些年来,魏国的商人们行商走过后留下的,驿长大多是远离故土的魏国人,他们的父母亲人曾经也是穿越临裕大沙漠的商人,最终却斩戟沉沙,他们为了寻亲人尸骨便留在了当地,建起一座座供行人留宿的马驿。
实际上马驿的数量一直在减减增增,沙漠气候变化极端,每年夏季多风暴,冬季则万里冰封,许多马驿不是被沙暴席卷便是扛不住过于严寒的气候驿长跑路。
傅雅仪与余姝自出了落北原岗后只在十代径好好休息了一下,再往后便基本维持着每日赶路七个时辰的高强度急行,可哪怕如此,到了七月中旬也才刚刚进了临裕沙漠的边儿,摩挲着被阳光炙烤得滚烫的沙一步步前行。
沙漠里并不适合马车行走,在进沙漠前的小城镇早就形成了骆驼产业,专供要进临裕大沙漠的行商队伍以马换驼,在沙漠中显然骆驼更能适应干旱燥热的天气,还能减少食物的损耗。
余姝并不是第一回见着骆驼,在扬州她便时时在扬花长街上见着牵着骆驼衣着打扮另类的西域人前来行商,落北原岗的骆驼便更常见了,大多自西域回来的商人都不会再在这个小镇将骆驼换回马,而是干脆回自己的故土将骆驼转卖还能卖出更高的价钱。但她是第一次骑骆驼,跨坐在骆驼高大的驼峰间,被它一颠一颠带着往前走。
傅雅仪财大气粗,每每打着这面“傅”字旗来到这里都会受到当地人的热切欢迎,她往往也不负众望大手一挥购置的骆驼能重新组一支驼队,马车里头放着大量补给物资坠在最后面,还给配了三匹骆驼拖行着走。
长长的骆驼队伍在沙地中拉出一条阴翳,自上而下俯瞰怕是分不出哪个是影子哪个是人。
自从入了沙漠开始余姝便幕离不再离身,若在落北原岗出发前她觉得六月的太阳晒得人头晕,那在沙漠中七月的太阳哪怕带着幕离都可能将人晒得脱层皮,短短半个月不到,她肉眼可见自己原本如白玉般的肌肤少了些光泽。
这是缺水的表现,每日急行军加暴晒,哪怕补充大量的水依旧不太顶用。
但值得庆幸的是在余姝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到了临裕大沙漠里的第一个马驿——州秋驿。
州秋驿作为临裕沙漠最大的马驿,住房充沛,临近水源,还有一片小小的绿洲可以见到绿色灌木草坪,实在是个好地方。
初入沙漠时黄沙万里,辽阔无际的壮阔美景很很惊艳了第一次见到沙漠的余姝,傍晚落日时烈得似火的圆日从地平在线缓缓落下,照得枯枝都仿佛腾升起虔诚礼拜的灵魂,她盯着落日看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刺痛被傅雅仪丢过来的湿帕子盖住眼睛,缓了许久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