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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对待普通的床伴不一样,余姝就像一株小幼苗,等着她去给她找好支架,让她长得笔直,不能轻不能重,不能放任也不能束缚,那她最应该做的便是克制一些。
可是傅雅仪有些苦恼的是,余姝实在很可爱,平日里她还能勉强平常心对待,若是余姝自己凑上来,不知轻重地懵懂引诱,那傅雅仪还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忍得住。
所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点轻重而已。
她倒是真没想到,余姝现在脾气这么大了,瞬间便戳破了她的漏洞,占据了话语的製高点,反将她一军。
傅雅仪不明白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心底在想什么,她十八九岁的时候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哪里知道余姝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姑娘心底是如何。
她没有带过孩子,王宅傅宅里也几乎没有小孩儿,可要将余姝培养成才,引导她成熟,拥有坚定的内心,好像并不比养孩子简单到哪里去。
这一刻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向任野婧讨要一点经验,毕竟拓丽看上去便格外听话。
隻这么一会儿傅雅仪心思过了好几轮,余姝却还含着眼泪瞪向她。
“所以呢?你让我怎样?”
傅雅仪颇有些无奈地问道。
“我要你向我道歉。”
余姝跨坐在她腿上,察觉到傅雅仪难得的服软,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胜利的喜悦,咬着唇说道:“夫人,我明明隻开了个小玩笑,你却这样凶我,你要向我道歉。”
某完美主义傅女士:不要用我对余姝的职业规划和人生规划来挑战我的克制力。
依旧是某完美主义傅女士:因为我会让你们知道我完全没有克制力(冷漠脸jpg)
交易
道歉。
余姝以前其实也说过这话,就在她过去多次被傅雅仪逗弄的时候,偶尔被逼急了会生气地让她道歉,她也同时想起来,道歉对傅雅仪这样的人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眼看着傅雅仪张嘴欲言,她有些着急地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唇,“等等等等!我不要道歉了,我要别的!”
傅雅仪默默盯着她,此刻反倒显得有些惬意闲散,她抬手扣住余姝的手腕,想拉开她的手,可余姝却较劲般用了些力气不松手。
傅雅仪便干脆就着这个姿势缓缓问:“那你想要什么?”
余姝有些发愣,隻觉得傅雅仪柔软的唇瓣正一下一下摩挲过她的掌心,哪怕中间隔着一层黑色的面纱也能感受到一股翁动。
“我、我……”余姝一时半刻还真没想好要什么,她回过神来再垂首时才发现自己和傅雅仪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那样近,近到能瞧清对方的眼睫,也能看清对方带点无奈和笑意的眼神,于是便后知后觉面红耳赤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底那样发慌,隻下意识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傅雅仪这一回却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扣在了自己腿上,就着这样的距离对她低声道:“余姝啊,你不想要道歉,那你想要什么呢?”
余姝不知晓自己想要什么,被傅雅仪这样带有压迫感地逼问,反倒让她有些慌张起来,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昂。
她眨了眨眼,感受到心口没有规律的跳动,最终有点心虚地嘟囔道:“我要你今后不能这样凶我。”
“我凶你了吗?”
傅雅仪问道:“我对人一直都是这样。”
对待念晰、过去对待林人音,她面对自己救回来的女孩儿大多都是严厉而冷淡的,可她自己知道,对待余姝已经是足够特殊,足够温和了。
现在的余姝就像是隻被宠坏了的小凤凰,越来越胆大,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过界。
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是不会这样的,哪怕是普通的亲属关系,也不会这样。
但余姝一脸懵懂,她并不懂,又或者她也懂,可她也在装着胡涂,想让这样不清不楚又能让她自己感到紧张刺激的关系持续下去。
就像她想用这身衣服逗弄傅雅仪时一般,明明知道弄不好会翻车被傅雅仪反过来压製,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这样。在老虎头上拔毛,在狮子唇边拔毛,她对傅雅仪依赖是真,蠢蠢欲动的挑衅寻求刺激也是真,有多喜欢却不一定。
一个能在睡梦中说出让神与她共堕地狱的人,并不会那样简简单单地放出自己的心,她远比自己想得更大胆。
傅雅仪思虑了一瞬。
按照她自己的心思,那自然是不想管余姝面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的,毕竟这种被傅雅仪看穿的里层心态说不定余姝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大可以放任自流,就这么和余姝稀里胡涂过下去,等到哪天两人窗户纸捅破了,她也依旧有办法压製住余姝。
可是若是按照一个掌权者对自己看重将要委以重任的下属的栽培,那就不能这样了。
傅氏体系庞大,需要管理的地方很多很多,她需要一个绝对清醒与自己毫无芥蒂的接班人和副手,任何横在两人之间的事都必须要说开,以免为今后造成隐患。
可也就是这么一瞬,在她与余姝的对视中,她难得叹了口气。
“不能凶你,”她抬手用冰凉的指节碰了碰余姝的脸,细细在唇齿间滑过这四个字,缓缓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才提出这个要求?”
她将这个问题交回给余姝,算是最后一点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