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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礼让的结果是妲坍在渡什进攻时军心涣散,为求和割让了十二座边境城池,还是后来国师直接架空了妲坍王的权力才重新打回来的。
坎金柔便是跟对了好主子飞黄腾达的代表,他们一家都是坚定的国师党,在国师夺权后便开始进入王廷,国师死后更是颇受当时以素儿坦系为人生导师的下一任妲坍王的提拔,在王廷的地位一日千里,直到上一代,送妹妹入宫,扶外甥上位,终于拿到了王室中颇有含金量的爵位,算是坎金柔一族自此飞黄腾达起来。
这块岫玉是素儿坦希的遗物之一,坎金柔家族自承接起便代代相传,但这块玉和素儿坦希的其它遗物比起来又太过微不足道了些,因此坎金柔家族并不算特别重视。
孟昭眯着眼说道:“一个月前我奉命前往临裕沙漠,去寻的是渡什婵松公主的地宫。”
“可是地宫已经被人为封锁,这是你的杰作吧?”
此刻已然图穷匕见,傅雅仪也没有再多隐瞒的必要,点头淡声道:“确实是。”
“我便猜到是你,婵松公主七个耳室的机关全部开启,那你是故意留下第一扇门前的机关摁钮等着我们来看?”她自顾自说道:“婵松公主第一道机关上刻的是一隻鹰隼确实很吓人,我们去了之后既要防备渡什派人前来,又要想办法寻找不会毁坏地宫又能打开地宫的法子,说是掘地三尺也不为过。”
“然后我们便发现了那道机关往下三尺,真有别的东西。”
傅雅仪指尖轻点着桌面,心底已然有了谱。
婵松公主永不会背叛自己的国家,不知来历登上妲坍国师之位的素儿坦希可不一定。
她们初见那个按钮时所以为的耀武扬威,可能是妲坍渡什水火不容的固有印象下的错觉,尤其是在孟昭将这把岫玉拿出来时,几乎能够将“可能”二字直接去掉。
孟昭没有卖关子,接着说道:“婵松公主墓往外十里,是一个被风沙侵蚀的衣冠冢,只剩下了几块碎布衣片,我们拚凑起衣片后只能隐约看到用黑线绣好的素儿坦希的名字,然后再往下挖,是一张地下通道的地图,那上面详细记载了这块岫玉的作用和去处。”
“我和几个同僚当即便被分别派往渡什和妲坍确认此事真伪,我领下的任务是前往坍元寻找这块岫玉,十日前我便赶到了此处,四处打探后才知晓岫玉当初被素儿坦希分派给了坎金柔家族,筹划了两日这才进去偷了出来。”
这便是全部的过程,孟昭或许说得七分真三分假,但是重要的事全是真的,尤其是岫玉和地道一事,更是真得不能再真。
余姝觉得自己需要点时间梳理,若原本她们的目的很单纯,只是保护好拓丽的话,现在出了素儿坦希一事便显得复杂起来。
多出来的这条密道作用太大,大得令人只能小心翼翼对待。
傅雅仪抿了口茶,面色却没什么变化,隻问:“还有呢?”
不等余姝困惑,孟昭便已经满脸复杂地说道:“傅雅仪,你过分敏锐了些。”
“能让你将这一切和盘托出的,必然不止是想知道婵松地宫是不是我所为这个真相吧?”
傅雅仪太过洞察人心,哪怕是孟昭她都看得很透,这个看着肆无忌惮,作风奇诡的女人,实际上最谨慎小心不过,吝啬和理智才是她的本质,她永远不会做亏本的事,也永远不会做衝动疯狂的事。
官府的隐秘,向来不会分享给商人。
孟昭再如何不同,那也是官府的人。
孟昭叹了口气,也干脆靠进了椅背里,她用完好的那一边胳膊捂着脸说道:“但凡有丁点可能,别说你不想和我打交道,我也不想和你打交道,你这个人半点亏都吃不得,要和你合作说不准还要被你啃去一块皮肉才算完。”
“可是没时间了,渡什王被任野婧压着打了太久,他已经憋不住了,渡什国内消耗一空,他已经派遣人准备直接挖皇陵了。”
此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眸光微凝。
傅雅仪和任野婧达成友好的合作后渡什的大部分消息都有传来,她知道渡什在战场落入下风的消息,也知道渡什王廷上每日为要不要继续打下去所引发的纷争,可前几日的消息还是争论不休,尚且没有定论,今日怎么就突然变了?
“消息靠谱吗?”
“是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孟昭抓了抓头髮,“朝廷派去渡什的人传来的,说是渡什王突然发难,在王廷上再提开挖王陵补充军用的事,直接杀了十二个反对的大臣,血溅当场,强势定下的这件事。”
“可是这种信息一般都有滞后性,信到我手里时实际上已经过去整整四天了,说不定渡什王现在都已经开挖了。”
“若不是如此情急我也不会在尚未守到最佳时机前便贸然动手,引得追兵前来了。”
傅雅仪上次看渡什的消息还是五日前,算了算日子,今日确实也该到新的了,她吩咐林人音去取来,果然是一封红色的加急信件。
里面任野婧告知的,对那日发生的事描写地更细致些,这几乎可以堪称一场渡什王从文臣手中夺权的政变,他的人马是早早就安排好的,就等场上矛盾激化时直接当殿杀人,同时还羁押了反对派的妻女家人,将大半臣子幽禁在王宫中,然后派遣他两个月前便准备好的队伍直接去了一百一十年前逝世的渡什老王边不捺,也就是婵松公主的父亲的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