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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十分干脆果决,从那一日起,王氏族长约束起了王氏一族上下,再无人敢对余姝掌权一事质疑,而王氏宗族都对此事不再追究,那外人除了在见着余姝时背地里偷偷说两句,那也没有任何杀伤力,余姝看似极为平稳地坐好了这个位置。
千矾坊近些时日在准备第二次扩建,葛蓝鹭与柯施年后依旧时不时泡在这里。
葛蓝鹭年前便一直在外,出去了整整五个月才和傅雅仪在差不多的时间回到落北原岗,只是她家里头向来颇为和睦鼎盛,整个新年都在走亲访友,抑或是与远来的亲戚聚聚打打叶子牌,待到出了年节才有空闲;至于柯施在傅雅仪离开落北原岗后没多久也启程去收购去年的粮食,顺便还多做成了几笔生意,任野婧登基的时候她恰好到了坍元,傅雅仪那时也休书一封与她说明了任野婧想要合作的请求,于是柯施便干脆趁着那时候过去商谈了一下,把任野婧说的那条果线谈了下来。因为柯施在落北原岗并没有什么亲人,也就没什么顾虑,干脆在坍元过的新年,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
葛蓝鹭在外头风吹日晒了整整五个月,一身洁白如玉的肌肤也被晒成了小麦色,可反倒是更添了几分魅惑与风情,她一如往常般随意躺在地上,衣衫轻薄,屋子里暖碳很足,将她面上都熏出浅浅红晕,见着了余姝进门,她一边拍手一边笑道:“这不是我们新上任的余大当家吗?”
余姝坐到了两人对面,淡定自若地衝两位颔首。
柯施将一旁的瓜盆拿过来,里面正放着晶莹的葡萄蜜瓜还有几颗饱满的樱桃,颜色颇为漂亮,“你尝尝。”
余姝拿起一颗葡萄,皮薄而透,轻轻一挤便是满手的汁水,与她在坍元尝过的几乎一模一样。
“您和任野婧的生意已经开始了吗?”余姝好奇道。
柯施:“商定了一条线路,我从坍元回落北原岗时她派人走了一遭,看起来倒是颇为不错,隻比我晚了不过三四日便到了此处。”
余姝仔细打量着这些瓜果,“她们用的怎样的贮藏技术,怎么能做到到了落北原岗还挺新鲜?这中间起码也要两个月吧?”
“并不,”柯施解释道:“她们一路边走边种,坍元的瓜果供应到梵遣,梵遣到供应到萨芬边境,萨芬边境的瓜果才是来落北原岗的,中途只需要经过临裕沙漠,一个月到二十五天左右。”
“可这么长时间,贮存技术也很厉害了。”余姝感叹道。
哪怕现在是冬季,能够保持二十五日不变质,送到她们手上时依旧汁水饱满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还得瞧瞧夏季,若是夏季不成,这条线便只能冬季启动,专卖反季节的瓜果。”柯施点头道。
葛蓝鹭托腮听两人说完,已经喝了一整杯茶,她问道:“今日邀我们俩前来是想做什么?真正邀我们的人倒是来得最晚了。”
今日邀请两人的实际上是傅雅仪。
说着,葛蓝鹭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提醒道:“近些时日余姝你站到台前,那些男商户可是不服极了。”
“他们是想做什么吗?”余姝一听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葛蓝鹭美眸中闪过几分恶趣味,她摆摆手,“也就是些牝鸡司晨的陈词滥调,一群油腔滑调互相奉承的老男人互相打气一番,最后再恶意揣测会儿你是如何通过不正当的手段上的位,点评点评王家的财产迟早败在女人身上。”
“不过唯一值得说起来的就是,他们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各个嘴上一派坚定,说是自己绝对不会和你同流合污,准备在合作上斩断你发展的道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余姝动作一顿,“都有谁啊?”
葛蓝鹭:“刘氏布庄的老板。”
余姝:“可是他前天才去魏语璇那处求她拿一大笔订单?”
葛蓝鹭:“周家的粮储大基地的老板。”
余姝:“他好像大前天去寻了夫人说要求她给施先生搭根线,后来夫人没理他,昨日又来求我了?”
葛蓝鹭:“还有赵家那个专门靠佣钿农民,克扣税款起家的那一家。”
余姝迟疑了一下,“我依稀记得我名下的不少田产放开了租赁资格,有一批农人前来,貌似是他家的?”
葛蓝鹭终于还是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
余姝也勾了勾唇。
葛蓝鹭调侃,“咱们可别笑,商人的事那叫言而无信吗?可不是嘴上花花地厉害,有利可图时便什么礼法啊,面子啊都不要地彻底了。”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但是余姝倒是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姓准备给他们穿小鞋。
商人重利,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嘴上说得再好听再正义,当余姝手中掌握的资源比他们更多需要他们渴求时,什么尊严什么脸面,通通都可以不要,一口一个余大娘子地叫着,恳求着。
当然,这些到了余姝这儿也不过是逗乐子的笑话罢了。
这一回傅雅仪请这二位前来实际上是为了建地宫的事。
余姝将自己手上一式两份的檔案递给柯施和葛蓝鹭,“夫人有点事儿,要待会儿才能到,二位可以先瞧瞧。”
葛蓝鹭一边接过,一边似笑非笑地瞧向面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姑娘,“傅雅仪和你不是都已经脱离王家的吗?你怎么还没变称呼?”
余姝微微一愣,大抵是看出来了葛蓝鹭的打趣,笑嘻嘻道:“这不是叫习惯了吗?我也不知道该改口叫别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