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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竟在此刻笑了笑,她摸了摸余姝的头,“你说的对。”
两人相视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在白茫茫的大雪中竟然都感到了一丝通透。
到了正月二十五,李宁希出殡,出的是她的衣冠,早在两日前,李宁希的尸骨已然化作了灰,被好好收敛进了骨灰盒中。
这一次出殡,实际上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余姝与傅雅仪暂且作为她的儿媳,走在送行队伍的最前端,漫天飘零的纸钱挥洒了一路,可没有人知道,直到最后,这位老太太也没有进王家的祖坟,连衣冠冢都落在千矾坊后的山林中。
她不入王家祖祠,也不让自己的名字与夫君共同出现。
因为已经没有人能够给她写放妻书了,哪怕死了,她都是王家的人,所以她宁愿让自己在王家消失。
她已经不稀罕这样一块牌位了。
她的骨灰盒暂且还是供在她的院落中,王嬷嬷自她死后便憔悴了许多,守在灵前,闭门不出。
至正月二十七,李宅变更为余宅,余姝彻底掌控了整个王家,站上了台前,公示解除王家妾室身份。
她成了落北原岗除傅雅仪外,第二个堂而皇之出面的女商人。
因为她刚刚掌控王家便脱离王家这一事,令她显得比傅雅仪更为出格,而她坦然的态度,却仿佛在本就薄薄一片的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令落北原岗维持了那么久的僵局摇摇欲坠起来。
我真滴好喜欢写傅宅日常!好欢快!
姝宝成长有目共睹啊,让我们恭喜她成为了女总裁。
(1)摘自仙剑奇侠传·酒剑仙,我改了一句词。
十九
余姝再见葛蓝鹭和柯施时正月过完之后。
这段时日整个王家的权力交接都讲究一个快准狠,宗亲都来不及阻拦,外界便更无法阻拦了,所有人眼睁睁瞧着余姝成了除傅雅仪外的那个例外。
虽然余姝在千矾坊的女人们眼中是颇为熟悉的存在,可对于整个落北原岗而言,她是横空蹦出来的人。
不会有谁去关注王家一个新纳进门的小妾如何。
傅雅仪和余姝此举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富商王家便已然湮灭。
这些日子余姝大多在应付王氏一族的宗亲,毕竟在他们眼中那样大的一笔财富全部被一个与王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小丫头继承,实在是离天下之大谱。
可王家所有产业早已通过正当途径转移到了余姝名下,甚至还不是第一手,第一手是在李宁希名下,这样的间接继承关系是完全合规合例的,于是这些日子余姝并没有和这群人扯皮,但凡进余宅吵闹者,皆被她遣人轰了出去,再争闹不休者便干脆套了麻袋进余宅狠狠教训一顿,傅雅仪手下多得是能折磨人又不留痕迹的专业人士。
这群人哪儿能不知道余姝继承一切都是有预谋且令他们寻不到半分错处的呢?他们闹只是觉得余姝一届孤女,年纪又轻,比傅雅仪好拿捏罢了。
他们从未在王家出过力,那样远的关系,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一瞧着王家的财产可以瓜分便一窝蜂涌了过来,如狼似虎,恨不得将余姝吞噬殆尽。
当年若是傅雅仪在最无力的时刻便如余姝一般操作,怕是也没有现在的傅雅仪了。
可时过境迁,当傅雅仪和余姝手中掌控着他们难以匹敌的力量时,一切束缚人的宗法规矩,都成了笑话。
前两日,余姝被吵得烦了,便干脆将王氏一族的族长捆进了王宅。
王老爷过去住的院落颇为僻静,又很大,声音不易传出,余姝在烧了祠堂后便干脆地将这里改成了理事等院落,顺便在余宅到傅宅的地道中间挖了一间四面封闭的密室,专门用来处理一些隐秘一些不太好见人的事。
王氏族长是第一个用上这间房的人。
余姝遣人将他捆来后先用了顿扎针般折磨人的法子,待对方求饶后又笑着将手上收集到的他利用族长之职位十年来谋私近十万两的罪证递给他。
“族长,我也不想与你为难,可是面对两个王氏一族能够撕碎的对象,我与夫人权势滔天用了将近半个月都毫发无伤甚至让他们负了伤还无处申报,而你,接受了他们的信任,却谋夺了本就应该属于他们的财产,你说,最后他们是会继续缠上我还是转而缠上你呢?”
“尤其是五年前落北原岗冰灾时,夫人拨给王氏一族七万两的救济金,最后下发的似乎只有三万二千两,那一年王氏一族冻死了七户人家的小孩,都是因为难以抵御严寒,你说,这件事该怪谁呢?”
在昏暗的密室中,余姝面上的笑都带着几分与傅雅仪相似的恶劣,只是她的神情更天真,嫣红的唇翘起,两个酒窝浅浅,仿佛不是在威胁,而是在温声细语与他闲聊。
王氏族长打了个寒颤,几乎立马被吓破了胆,他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干过的事被戳破后会遭遇什么,哪怕被针扎了痛到极致,他此刻面对这样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小丫头也不得不点头哈腰妥协道:“我知道的,余娘子,我愿意与你合作,替你压住王氏一族。我也愿意在外承认您继承王家财产一事的。”
余姝哼笑一声,颔首道:“那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若今后王氏一族还有人来闹,我保证半个时辰内你做过的事必然会传到王氏一族所有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