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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捏筷子的手一顿,与余姝对视,慢条斯理道:“我以为你见着了我会像老鼠见着了猫,颇为老实。”
“毕竟我们还有一笔帐没算。”
余姝顺着傅雅仪小腿肚往上,笑起来,“一开始是有些怕,等见着了夫人的信便不怕了。”
傅雅仪眼睫轻颤,放下碗后在桌底一把捏住了余姝细瘦的足踝,眸光暗了暗。
“哦?”她的指尖细细摩挲着余姝脚背上细小的血管,顺着青色的脉络不上不下地把玩起来。
余姝有些发颤,软声说:“夫人,痒。”
于是傅雅仪从善如流地停下了动作,并且让余姝收回了腿。
“吃完了吗?”余姝吩咐人进屋将饭菜收走,待桌面清空后傅雅仪在水边净了净手,上上下下包括指缝都洗净。
余姝走进来后有些好奇,“夫人,你洗手洗得这么细致干什么?总不至于是嫌弃我吧?”
“不,”傅雅仪在一旁将手擦干净,直视她,缓缓说道:“是怕等会让你不舒服。”
余姝被她的目光所笼罩,感受到了极强的攻略性,比过去的哪一次都要强,烛光在墙边打出两人的身影,傅雅仪面对她时像是在吻她。
可傅雅仪并没有吻她,所以余姝光者脚走到她面前主动仰头吻了吻傅雅仪的下巴。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离去,傅雅仪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垂首吻住了她的唇。
像是有火花在其中,一点便燃,余姝被卡着腰捞去了床上,她倚靠在床头,再次承受其傅雅仪居高临下的吻,吻了不知多久后她突然睁大眼,在轻软的被褥间拽出了傅雅仪在烛火下莹润的指节。
傅雅仪的手指是极漂亮的,修长且保养得宜,因为这段时日的四处奔波,基本不留指甲,也懒得染丹蔻。
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这样的日照雨淋还是如此白皙,余姝恍惚想尚且在傅宅时傅雅仪便没少用昂贵的珍珠粉保养手,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却在为她服务。
余姝面上熏然一片。
傅雅仪声音微哑,“东西呢?”
余姝装傻:“什么?”
“刚刚收菜的时候,你拿了什么东西回来?”
余姝愣了愣,咬了咬唇,与傅雅仪对视下心惊胆战地乖乖将那颗笋拿了出来。
傅雅仪挑的东西必然都是极好的东西,玉质通透无比,价值连城,放到外头别人估摸着争抢着想收藏起来,可到了傅雅仪手中也不过是个和余姝玩乐的小玩意儿。
余姝仰头瞧头顶缺了一小块墙皮的天花板,觉得自己像条随波逐流的小船,飘飘摇摇在大海中浮沉,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她不是个爱出汗的体质,此刻却也已经被汗糯湿大片,根根缕缕黏在一起,待会儿必定是要好好洗洗头髮的,夏日燥热,哪怕是她这样及腰的头髮,去外头走走也能快速被烘干。
可是她大概没有力气再去外头闲逛了。
夏日蝉鸣蛙叫不知什么时候这么清晰,清晰到她脑子里像是都传来回音,她觉得外头这些小生物叫得太聒噪太快了,快得她愣神,仿佛只有她被丢在时间后头,不知朝夕。
屋子里的一整隻蜡烛快燃到底时余姝躺在床上不想动,眼角眉梢都是泪,飙出来的泪,有的是哭求无果的,有的是极其愉悦时的,越往后她越知晓了这真是场惩处,漫长得仿若没有尽头。
等她再睡一觉醒来时外头竟然也没有天亮,傅雅仪依旧披着黑色的外套,但此刻她正伏在桌案上看信。
那是林人音给她留下的信,下午她尚且说要余姝将这段时日的事悉数说给她听,可后来到底余姝也没来得及说。
她没想着把余姝催起来,便直接瞧瞧林人音早便堆放在她桌案上的东西,里头详细地写下了这段时日的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虽不如口述直白,却也能看出很多东西。
可傅雅仪执笔的手突然一顿,面上露出些忍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人从桌底拽出来。
余姝坐在她腿上,身子有些紧绷,莹润的唇勾起,下意识想舔唇的时候被傅雅仪捏住了下巴。
傅雅仪拿起一块绢帕,一点点擦拭,缓声道:“你不用这样。”
余姝盯着她,幽幽道:“笋呢?”
她醒来之后就到处找那颗价值连城的笋,到处都没有找到,最后寻到的地方让她满脸通红,觉得傅雅仪不干人事。
傅雅仪乐了,“你猜?你感觉它在哪里呢?”
余姝这回可以抿唇了,她趴伏在傅雅仪肩头,恼声道:“夫人,你这有点过分了吧?你也不抱我去洗个澡?”
傅雅仪故意没抱她去洗澡,但是现在她提出来了,她可以给她准备一下洗澡水。
“我还有事,”傅雅仪笑了笑,把另一块绢帕递给余姝,“麻烦你给我清理干净。我给你去准备洗澡水。”
余姝轻哼一声,倒是接过了绢帕。
傅雅仪吩咐人进来给余姝换好了洗澡水,南方就是这一点比北方更好,随时随地都可以寻到大量的水源,完全不用忌惮偶尔少用些。
余姝进了后头的小室,待她披着一头略有水汽的头髮出来后,也将那颗翠绿的笋丢到了傅雅仪桌面上的锦盒里,她挑了条椅子坐到傅雅仪身边,心底的心虚渐渐散去。
没错,她现在被这么折腾过,一丁点儿都不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