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页
余姝眸光轻颤,哑声道:“太苦。”
“那你病的时候又不怕苦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病,”余姝反驳道:“夫人好生凶,一见着我便这样斥责我。”
傅雅仪哼笑一声,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去,元霰看了又看,忍不住大着胆子对傅雅仪叮嘱道:“夫人,大夫来瞧过了的,说是余娘子生了病,情绪颇为敏感,还请您对她口下留情些。”
傅雅仪没说话,也没应她这句话,隻用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余姝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脸,她隻用带一点剥茧的指腹,却令余姝轻轻颤抖起来。
“发个烧还能敏感成这样?”
傅雅仪挑眉道。
余姝握紧了被子,想要抬出一隻手挡住她的手,却在下一刻听到傅雅仪的话后浑身一僵。
“你应该知道我留你在城外是故意的,也可能猜到了我派人跟着你,可你还是敢一瓢凉水浇到自己身上,故意染病,为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对傅雅仪装惨装可怜,居然就被傅雅仪先问起来了。
可余姝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她昨夜做这件事时,早就找好了理由,她让自己染上风寒的事也没想过能骗过傅雅仪。
“想看看我在你心里有多少分量,够不够你抛下一切因为我患病过来瞧瞧我,”余姝笑了笑,她启唇吻了吻傅雅仪落在她唇畔的指尖,轻声说:“夫人,你派人跟着我监督我的事让我很郁闷,你过去并不是一个对别人的事追根究底的人,所以我就想,我在夫人心底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才让您对我这样关切。”
傅雅仪没说话,示意她顶着沙哑的嗓子继续说。
“你又傲慢又冷漠,只要我们不死,你向来懒得管我们的私事,但我们若向你求救,那你也必然会伸出援手,你对林姐姐,念晰姐姐,魏管事,对傅宅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为何偏偏要这样监管着我呢?我究竟是夫人的什么人?”
“是因为拿我当接班人培养过于关切了些,还是因为我与夫人在身体上颇为吻合,所以对我有了不同的感受觉得我是个难得的情人呢?”
她面上带着病气和不正常的红晕,眼底晶莹一片,是含着随时可能落下的眼泪的。
傅雅仪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极为敏锐道:“你在转移话题。”
“我是在转移话题,夫人不知道吗,过去的我就是这样骄纵,不想回答的话题便用别的问题来掩盖,”她眼角溢出一颗泪,面上有了几分疲惫,“夫人,我好累啊。你今后会一直宠爱我吗?”
傅雅仪摸了摸她的头顶,“在蒲庙山上遇到了什么?”
余姝在她掌心蹭了蹭,低声说:“您自己去查吧。”
反正余姝有把握这段时日之内,傅雅仪查不到什么。
傅雅仪眸光变幻莫测,用指腹把玩着余姝的耳垂。
她本该询问清楚的,可是见着了余姝现在这幅虚弱的模样,又有了几分心软,不逼她说便不逼吧,她总能自己查出来的,过了明日她带余姝启程回了落北原岗,余姝也接触不到什么危险。
可这并不是她平日的行事手段,来之前她想了数十种惩戒她逼她说出实情的法子,到了她这个人面前却又不想用了。
床上的余姝带着她第一回见她时的脆弱,像是一朵随时可能被她揉碎叶片的花,稍微逼迫些都能淅淅沥沥地雨打梨花,在病弱中变得尤其娇气。
“会,”傅雅仪淡声道:“你先起来把药喝了。”
这便是不再继续问的意思了,余姝眼睫轻颤,掩盖住了眼底那点点窃喜。
可傅雅仪又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到她眼底的窃喜,但她说了暂时不问,那就不会在现在逼问余姝。
那碗被余姝颇为嫌弃的药被端了来,她依旧蹙着眉,这一回却挣扎着倚靠在了床头,接过傅雅仪抵来的药,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在烛火掩映中,傅雅仪的目光落在她吞咽的脖颈上。
余姝的脖颈光滑白皙且纤细,脖颈间的脉络都生得格外秀气,这样病恹恹的模样令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娇弱。
傅雅仪感觉到了什么在她心底逐渐失控,那是对始终未能得到答案并且她自己一再退步的暴躁,这样的暴躁甚至让她有一瞬间想掐住余姝的脖颈。
可她面上却一片平静,心底的暴躁被她压下去得极快。
拿过药碗,她便转身向外走去,让余姝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元霰正守在外头,刚刚傅雅仪让她把余姝的药方单子拿来,此刻傅雅仪接到手里,上下看过后突然吩咐道:“把里面的黄连再加半两。”
元霰:?
傅女士来的时候带一肚子火气,想了一堆惩罚姝宝的想法,结果过来不止不能发火还要哄她吃药,想了半天最后变成了:给她多放半两黄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本来想早上按时发的,但是可能是我昨天考完试太得意忘形,乱七八糟的吃得太多,导致昨天半夜肚子疼了一宿,早上挂了半天水又累得睡了半天,到了晚上才断断续续写完qaq
黄莲
傅雅仪来了,客栈里照顾余姝的随从们都松了口气,有傅雅仪盯着,余姝可算喝药不会推三阻四了。
可是余姝没有松口气,她下午喝了药之后一觉醒来就见着了坐在她床边的傅雅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