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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将信递给同在车内的余姝读,这几日林人音她们回了西北也有些兴奋,时常喜好出去策马,今日也如此,隻留了余姝一人在车内,傅雅仪昨日看了半晚上文书,脑子疼,懒得看。
余姝接过,打开了第一封信,这是来自柯施的回信,信里写的是她们已经按照傅雅仪说的去做,并且落北原岗和西北其它地区的诸多富商相应,想必十一月底能够交给整个西北官府一份惊掉他们下巴的税收报告。
她轻声细语念完了第一封,又打开了第二封,这封信来自孟昭,大抵是来透露一下关于西北官府们对北面鬼将军的态度。
可是余姝忘记了孟昭是个什么人,她的信能够正常才是奇怪的。
余姝看着开头,一双圆圆的眼睛微睁,嘴比脑子快,还没来得及製止,她便听到自己用清亮的声音念道:“傅雅仪,你放屁!你少扮柔弱了!老娘要被你肉麻死了!”
余姝:……
傅雅仪:……
两人在马车里面面相觑,余姝有些讪讪,她拿信纸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夫人,我也只是照着念。”
傅雅仪哼笑一声:“我怎么看着你还挺痛快的啊?”
余姝不妨被傅雅仪点破,她眨了眨眼,“那哪儿能呢。”
傅雅仪没有与她计较,“继续念。”
姝宝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光明正大骂傅女士的机会,十分幸灾乐祸。
孟昭:傅雅仪,你个死夹子!千里写信来恶心人!你不要脸!!(这才是孟昭真正想骂的话,信上比较含蓄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重新赶上过去的更新进度了啊啊啊!!
回家
余姝闻言看了眼信下面的内容,沉默了。
傅雅仪的目光扫过来,有些困惑,“怎么了?”
余姝假笑两声,没有什么感情地念了下去,“傅雅仪,你就演吧,你当我不知道你把我当枪使呢?临裕北面那么大一桩事儿,你让我管,我怎么管?我什么身份,我能够去拉着太守老爷管这事儿?全西北都在静观其变,落北原岗不可能做这个出头鸟的。”
傅雅仪指尖轻点着銮木,闭着眼说道:“继续。”
“没了,”余姝无辜地看向她。
傅雅仪睁开眼,与余姝对视一眼,“我看你挺想笑的。”
“我可以笑吗?”余姝试探道。
傅雅仪:“你说呢?”
余姝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这种听人急赤白脸骂傅雅仪的感觉实在有点儿滑稽。
傅雅仪接过她手中的信纸,又仔细看了两眼后才缓缓说道:“她在说她一个人做不到,必须有个能够让落北原岗的官府不得不出头的理由她才能为这件事做些什么,现在这件事的影响力还没显露出来。”
傅雅仪一开始也没想过让孟昭立马答应什么,事情没有发展到一定严重的程度,是不可能让西北官府冒着开战的风险去做什么的,西北的军备格外强大,也因此而格外小心,缇亚丽收取的跨境金属于渡什的内政与正常政策,甚至可以说她们隻堵了北上最便捷的路而没有去管理南面的通道,便是存了一分分寸感,她们也不愿惹怒了魏国的官府。
孟昭只能在事情避无可避时才能出面推动。
整个西北官府锐减的税额,并不一定能够成为导火线,毕竟对官府来说他们并不需要管商人们能够赚到多少钱,如果税收不够,他们大可以提税,将商人们的价值压榨殆尽,孟昭目前唯一能发生的作用是阻止这种事的发生,起码不要让商人们被双头压榨。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
一直都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除非每一个商人都似傅雅仪和柯施一般,掌控着哪一方面的命脉,否则她们永远都会是被看低的群体,落北原岗大多商人世家都是官与商的结合,主脉为官,分支行商,其余纯粹的商人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关系网络。
钱好赚,却难一直赚。
一茬又一茬的商人总能被收割作为城市建设的养料,花着最多的钱,却拥有着最低的社会地位,这很不公平,却也是事实。
也是因为这样低的社会地位,才会让官府并不将渡什与魏国边界当成一回事,也并不想着解决这个问题。
傅雅仪倒是没想着做这个善人去将商人的地位趁着这一次快速提高,但总归是要让西北官府知晓商人的重要性,更要让他们知晓渡什这个做法的恶劣。
“夫人,我们是要去一趟渡什吗?”
余姝突然问道。
傅雅仪的思绪被打断,她摩挲着下巴回答道:“不是我们,是孟昭和我们,总得会会渡什才能知道对方的斤两。”
傅雅仪心底确实有了点成算,可是她没想到余姝脑子也转得这样快,于是衝余姝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说看怎么想的。
余姝低声道:“我们整个十一月的税收怕是不太好看,半个西北的商人都靠与西域打交道生存,渡什这样一闹,西北官府会有些重视,可我们都能瞧出这不会是个长久的事,所谓的鬼将军顶多只会这样肆意妄为一段时日,哪怕死了几个人,那也不过是低贱的商人罢了,西北常常与西域往来,在沙漠里死几个商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鬼将军甚至完全可以不承认她杀过人,因为拿不出证据,所有的证据都会被风沙淹没,要不要製止便会成为争议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