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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是得知她害怕柯婷那样的人之后,才决定要放弃,并打算搬走。
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接受温且寒,但这小孩儿贴心得让她心软了,她打算敞开心扉试一试,假如就此发现两个人不合适,也算是解了小孩儿的心结。
“醒了?头疼吗?”
周淙一边问温且寒,一边坐在床边伸手拿走那个趴兔放到枕边。
温且寒一脸懵地坐着,感觉自己还在梦里,周淙这态度怎么回事儿?这温温软软的好奇怪啊,难道不该冷着脸赶她走吗?
还是觉得直接开口赶不合适,打算来个温柔一刀?
温且寒既吃惊又警惕地看了周淙一眼,发现周淙脸色很柔和,顿时更是摸不着头脑,疑心自己昨夜是不是做了什么越界但又促进了两人关系进步的事,难道是她虞姬硬上弓了?
这种事情,以她这个胆子,搞不好真有。
周淙不说话,揣着点逗人的心思笑人家:“怎么了,小温。绷着个小脸儿想什么呢,平时不都黏黏糊糊地要跟我好么,怎么,昨天睡回本儿了,然后死心了?”
“啊?”
温且寒大惊,吓到结巴:“我我我……我睡……你了?”
周淙忍着笑:“那倒没有,你说我睡过你的床,你觉得吃亏,然后昨天非要睡我的床。”
“哦,你还抢了我的趴兔搂在怀里。”
温且寒大囧,拉起被子蒙住脸,瓮声瓮气地问她还干了什么丢脸的事儿。
周淙便掰着指头半真半假地忽悠着说,“有啊,你亲我的存钱罐,说要沾沾我的财气,许愿自己买彩票中个一个亿。”
“你用我的隔离乳刷牙,问我怎么这么笨,牙膏都能买到假货,都不起沫。”
“还要扯我的t恤跟我比罩杯,然后埋怨你妈妈为什么把你生的那么……玲珑。”
“然后,你还喝了我的漱口水,说喜欢这个水蜜桃气泡水,以后买一打,我拦都拦不住。”
温且寒自觉已经完全社死,扎在被子里半死不活地嗷嗷两声,又接着问:“那……我有没有说了些别的……不体面的话?”
周淙坐在床边少见地翘起二郎腿,以手指敲着膝盖,慢条斯理地瞎掰扯:“哦,也没说什么,就说你很受欢迎,然后掰着指头数了七八十来个前女友。哭着质问我是不是眼瞎,为什么看不上你。还问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没有人性。”
“当然了,你还说我害得你好端端的要搬家,简直是个麻烦精。”
太丢人了,累了,毁灭吧,温且寒死心了。
“……”
地缝在哪里?
夏凉被也是被子,蒙半天也觉得闷得慌,温且寒慢吞吞地把脑袋伸出来,顶着一头草窝垂着眼不敢看人。
“周淙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醉了以后会胡说八道,但是,但是,但是……有挺多话都是真的。”
开玩笑,丢人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温且寒壮着胆子给自己正名:“可是,我没有十七八个前女友,这话肯定是我吹牛胡说的。其实像你这样的类型,要是进圈子里玩儿的话,你能有十七八个前女友。”
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
周淙笑了笑,不疾不徐地接着问一句:“哦,那你有几个前女友?”
温且寒满脸尴尬:“哪有什么前女友,就年纪小的时候瞎玩儿,没有正经的。”
说得好像现在年纪大了一样。
“哦,约着玩儿。”周淙意味深长地瞥眼看温且寒,小孩儿玩儿挺开嘛,看来她的心疼多余了。
温且寒低着头咕哝一句:“我我我……我早就不约了,我认识你以后就远离圈子,改邪归正了。”
周淙还是慢慢悠悠地点点头:“嗯,改邪归正。”
温且寒慢半拍地乍然反应过来,似乎感觉到了一点峰回路转的苗头,当即瞪大眼睛盯住周淙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这是在干嘛?审问我的前科?”
周淙慢悠悠地起身,逆着光垂眉看着床上坐着的人,轻声开口道:“起床吃早饭。”
温且寒忙不迭爬起床,光速跑到卫生间里把自己收拾干净,五分钟之内坐到了饭桌边。
桌上摆着两碗酒酿小汤圆,一碟鸡蛋饼,沙拉碗里是凉拌生菜,边上还有两盒酸奶。
温且寒满肚子都是活蹦乱跳的小鹿崽子,蹦嚓嚓地把树林都要撞成草地了,周淙就在那儿慢条斯理地吃早饭,好像吃的是玉粒金莼一样,精心又细致,仿佛钓鱼那般耐性十足。
“淙姐,我——”
“咽下去!”
温且寒立刻闭嘴把两口鸡蛋饼咽干净了才说话:“淙姐,关于你,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周淙气定神闲地舀着一杓小汤圆送进口中,细嚼慢咽之后才悠悠道:“你现在在我家里,既在我家里,就要守我的规矩。”
温且寒愣愣地看着周淙,周淙又说:“我规矩不多,吃饭的时候可以说话,但嘴里不能有东西。”
“先试这一条,你能接受,再说别的。”
温且寒还在那儿愣着,周淙放下碗杓,静静地看着她:“说吧,你那大胆的猜测是什么?”
“啊,我,我,”温且寒蓦地发现自己好像被带偏了,赶紧把思路拉回正道,紧张地抠着桌沿儿说:“我觉得你……是不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