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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淙不答,隻对着温且寒微微笑:“不是已经在守我的规矩了么?”
规矩
两个人坐在沙发两端,猫蹲在中间,周淙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猫,一边抽空看一眼温且寒。
温且寒这会儿脑子里乱嗡嗡的,莫名拘谨起来,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隻好盯着兔子看。
周淙慢条斯理地问话。
“生活费被断了这么久,还能撑下去?”
怎么一点都不留情面呢,问这么直白,怪让人窘迫的,温且寒支支吾吾答话,声如蚊呐:“嗯……黄阿姨这个房子我是撑不住了,这不要换租么。”
“以前没有存钱的习惯吗?工资能供得上吗?”
这怎么问个没完了,你对我有多少钱这么关心吗,“还好了,改掉了不少铺张浪费的坏习惯,坚持下来也能适应。”
温且寒默默腹诽道,关键是不得不适应,怎么也得把房租和饭费省出来呀,总不能去流浪吧。
周淙看温且寒面色发红,知道她不好意思,年轻小姑娘谁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缺钱用?可她的问题还没问完呢,一来想知道温且寒过得怎么样,二来也想探探温且寒的脾气。
“房子找着了吗?”
“算是吧,莺姐给我介绍的,还没去看房交钱。不过莺姐靠谱,应该没问题。”
周淙笑了笑,“莺姐瞧着是挺靠谱的。那你现在学会做饭做家务了么?”
“啊?”话题转的猝不及防,突然问会不会做饭做家务是干嘛啊,温且寒愣愣地扭头看了看周淙,心虚半天后还是决定说真话,“就会煮清水面,扫地拖地洗衣服也会。”
“噗——”周淙笑出声音来,“这不是个人都该会的么?”
温且寒大囧,感觉自己像个智障,又羞又恼的,也不知道周淙多嘴问这些干嘛,明明吃早饭那会儿还觉得周淙可能是想给她一个机会,这会儿又觉得好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既是自作多情,那她还赖人家里干嘛呢?赶紧麻溜儿滚呗。
温且寒这边正在脑子里天人交战呢,忽然听见周淙叫她。
“小温,我次卧还空着,一个月一千块,来不来?你住黄阿姨的房子一个月四千呢,我这可是友情价,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儿上。”
温且寒脑子嗡嗡响,怀疑大晴天里遭了雷劈,突然间想到周淙问她会不会做饭做家务,当即脱口问道:“合着你是找我做住家保姆啊?”
周淙讶然,这小孩儿怎么还心里没个数呢,什么都不会干,哪儿来的自信能当住家保姆啊?
“你能吗?”
温且寒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隻好开动脑筋去抓逻辑漏洞:“哪有你这样的,住家保姆还得倒给你一千块啊?”
周淙不急不恼,气定神闲道:“次卧给你住,家里所有的东西你都能用,我的护肤品化妆品也可以共享给你,出行不衝突的时候车子也能借你开。另外,我还同意你养猫,你上哪儿找这么大方的房东。”
温且寒听傻了,半张着嘴呆呆的,好半天就动了一下:“这样啊。”
周淙伸手把猫抱到腿上搂着,语气轻快道:“你要感谢你的猫,我跟他一见如故。是吧,豆包?”
猫还真软软地回应了一声:“喵。”
温且寒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见猫在周淙怀里乱拱才陡然清醒:“你想骗我的猫?”
“啧,”周淙叹口气,“小姑娘,好好说话,别张口闭口就骗来骗去的,你是警察还是检察官啊,现在这种情况,明明更像我被你们一主一猫给骗了吧?”
周淙捏着豆包的爪子玩儿,还举起来衝着温且寒拜拜:“哦,忘记了,你是律师。”
温且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是律师,跟你骗我的猫有什么关系?”
周淙撸着猫惬意地往沙发背上一靠,拉长嗓音说:“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有什么胆子敢骗律师啊。是不是,豆包?”
豆包又喵出一声夹子音来,把温且寒听得一哆嗦。
“你要是同意,一会儿就能搬进来。不同意嘛,我还你钱。”周淙说。
“还钱?什么钱?你欠我钱吗?”温且寒属实是懵了。
周淙打开手机播放一段视频,镜头里的人正是醉醺醺的温且寒一张一张地把粉票票折两折塞进兔脑壳的投币口。
“你一共往我的兔子里塞了四千零八十块。”
周淙指指玄关鞋柜上的包:“你去翻翻你包里还有钱没,昨天莺姐说你的演出费都不够酒钱,看样子还给你留了不少,下次接着去喝,争取别麻烦莺姐来回点钞,怪麻烦人家的。”
温且寒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总算憋出几个字:“那我得先看看你这房间值不值一千块。”
老天爷,我在说什么鬼话?
温且寒恨不能缝上自己的嘴,周淙倒是不在意地把猫放在一边,起身招了招手:“来!”
两个人走到客卧边上,周淙推开门抬抬下巴:“看看,怎么样?一米五的床,被褥干净,各个插座都有电,柜子里没有我的衣服,放了些备用被褥。你空间不够用的话,我就腾出去。”
温且寒挑不出毛病来,只能“嗯”一声。
周淙继续道:“这屋没桌子,你可以用我的书房,扫描仪打印机都可以用,我没什么要保密的东西,你如果有保密需求,自己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