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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知靠她腰间的纹身认出她是陈绎心说的那位传奇女子。
“谢谢。”她坐上去:“来晚了,久等。”
阿兰摆手:“没有没有,您点菜,咱们不知道您爱吃啥,就隻点了自己喜欢的。”
陈绎心把菜单递给南云知,顺手倒杯热水:“清淡的就好,她有伤口。”
琳琳恢復嘻嘻哈哈,调侃道:“头一回见绎心这么贴心呢。”
南云知应付豪门得心应手,可在这,她脸颊滚烫,努力维持那点矜持:“没有的事。”
“真有。”周懿瞬间像个机关枪:“南姐姐,你是不知道,绎心可从不管我们死活,兰姐说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沉浸式活着。”
陈绎心神色静寂,眼皮未曾抬一下。
周懿指着她:“你看,就这副风平浪静的寡淡样。”
南云知望向陈绎心,无法想象五分钟前,女生还在车上衝她喊“姐姐”。
两张脸是同一个人,重合起来分外不同。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菜还没上齐,南云知忽然说声“抱歉”,走去店外接电话。
阿兰趁她离开跟陈绎心聊天:“南家不是同苏……联姻吗?”她有看到新闻。
茶杯里,热气氤氲着手指,陈绎心喝了口茶,说:“是她父亲的意思,苏家同意了。”
阿兰骤然沉默。
“苏家想找门当户对的妻子,明家够不着,言家大女儿刚去世无心联姻,她父亲和苏家谈妥,假意让他们出去吃饭,实则想先斩后奏。”
说起来陈绎心也有点烦躁,指头一下下敲打着杯沿。
阿兰盯着她敲打的动作默不作声,再没说什么。
过会儿南云知回来,眉心带着倦意。
陈绎心低声询问:“怎么了?”
“苏佑棠打来的,说下周吃饭。”南云知拨开掉落菜里的头髮:“我拒绝了。”
“可南家不放弃,苏家肯定更不会放弃,希望叶梓阿姨能找到苏家的漏洞。”她恹恹执筷,对满桌子菜无从下手。
陈绎心盛碗肉丸汤给她,金色的油飘在汤面,香味浓郁,南云知却毫无胃口。
“私奔吧。”陈绎心把杓子放进汤里,目色安静:“去北方。”
南云知无奈:“你在开玩笑。”
“没开玩笑。”陈绎心说:“我打工养你。”
“……”南云知喉中一哽,明白对方是认真的,想伸手揉揉她,按耐住了:“乖小狗,姐姐不能这么自私。”
明柔也好南家百年产业也好,哪个都无法舍弃。
南云知身不由己。
晚上得回情月上班,这顿饭很快散场。
乐队演出靠后,陈绎心于是先送南云知回家,路上没有雨,但花露潮意裹身,到家中两人肩上都沾染些许水汽。
擦干净衣服,陈绎心没急着走。
南云知见她不动疑惑道:“要拿什么?鼓槌吗?”
“不是。”陈绎心摇头,不过片刻,手已搂在女人腰间:“刚刚没吃饱。”
南云知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中,额头抵上陈绎心肩膀:“那等会路上买点吃的。”
“不是这个没吃饱。”
“……”
阳台外有雨水从屋檐淌落,吧嗒吧嗒滴在木槿和苍兰的叶子上。
正是花开时节,风一吹,香气从门外溢进来,幽暗而清浅。
陈绎心将手插/入南云知发间,低头嗅嗅上头浸透的花香。
她的唇从耳垂到下颌,再到嘴角,吻得深密。
室内被冷风袭了一宿,两人脚踝发凉,身体却渐渐升温。
类似雨水声从翕动处传来,弄湿了陈绎心将进未进的指纹。
情浓时,她的手触到那处没完全愈合好的伤疤,在肩下接近锁骨位置,轻轻一摁,南云知便潺潺而出,似因疼痛放大了快/意。
又激又浓,险些晕眩……
陈绎心刚到情月,在门口遇见了准备下班的阿兰等人。
“卡点来,没少腻歪呢?”
◎“小狗别不开心好不好”◎
“哎呀,小情侣热恋期,恩恩爱爱腻不够的。”琳琳挤上前拍拍陈绎心,眯着眼调侃:“不过,当豪门小姐的对象可不容易吧?大小姐脾气可有你受的呢。”
——多数人认为,有钱姑娘都沾点公主脾气,既共情不了底层苦难,更无法过节俭日子。
事实上陈绎心在这之前也这么想。
可南云知从未表露出过负面情绪,她敛去金色的光芒,与她一同守着她们的家园,连吃不惯的食物也学着去接受。
“不一样。”陈绎心颇认真地说:“她不同。”
“琳琳!别瞎闹,南大小姐不错的。”阿兰把女人扒到身后,责怪道:“刚才吃饭的时候看不出来嘛?人家从礼仪到态度就没半点问题。”
琳琳笑嘻嘻的不言语,算是承认阿兰的话。
阿兰又说:“她开玩笑呢别介意,其实我们私下议论过,都觉得南大小姐人很好,你快进去吧,表演要开始了。”
回头看,姜浣已在台上调试音响。
陈绎心走后,阿兰还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目光灼灼,若有所思。
琳琳奇怪地问:“姐,怎么了嘛?”
“没有。”女人收回视线沉吟片刻,说:“绎心似乎真的很喜欢南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