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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南云知不敢太大声。
陈绎心语速飞快:“就说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缄口不言?”
“只要都否认,他们一时半会不能拿我们怎样。”
“徐子乔打算玉石俱焚,不要上当。”
“那你呢?你也一样这么说吗?”南云知问。
陈绎心微微弯起眼睫,点头:“对,我也一样。”
两人没能再继续开口——她们被各自押走了。
审讯室里,南云知坐得笔直,谨记与陈绎心的约定,面对种种刁钻的质疑始终否认,坚持与徐家没有任何关系。
问了一个多小时,审问官头疼地走出房间。
南云知在他走后捏紧拳头,血管突突直跳,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理智,不能慌了阵脚。
二十分钟后,审问官拿着资料返回,南云知振作精神,以为要开启新一轮的辩论。
谁知对方却说:“南云知,你可以走了。”
南云知发懵:“能走了……?”
“对。”那人点头:“经查实,你并不知情,现在就可以回去,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南云知彻彻底底松口气,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走出门外,想跟陈绎心会面。
可等了半个多小时,陈绎心依旧没出来。
她问他们:“陈绎心呢?”
“谁?”
南云知:“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
其中一名警官皱眉:“她已经被关押,陈绎心本人承认与徐子乔合作迫害南家……”
后面的话南云知听不清,耳边犹如炸雷,又如狂风呼啸,一时间天旋地转。
“她承认了……?”
“不是这样的……”南云知撑着墙,身体摇摇晃晃:“不是这样的,你们抓错人了,陈绎心没有……”
警官们面容漠然,对此情此景见怪不怪:“南小姐,是她亲口承认的,您以后识人得擦亮双眼,不要再被骗了。”
阳光灿烂地洒在警察局的地面,反射的光芒耀眼刺目,南云知一下跌坐滑落台阶。
一位女警官来扶她,苦口婆心地劝导:“南大小姐,恕我直言,陈绎心这类的人物不值得伤神……”
南云知动也不动,躯体像被挖空一般,失魂落魄。
接到消息赶来的苏蔓刚下车,入眼便瞧见南云知颓然的神情,忙跑上前与女警员一同扶起她。
南云知好容易站稳,眼珠机械转动,对女人说:“怎么是你……你为什么会来?”
苏蔓沉默良久,叹道:“您先跟我回去好吗?”
南云知一瞬不瞬盯着她,目光灼烈。
苏蔓又说:“在这待也不是办法啊……”
“……”南云知仍旧不动。
苏蔓拧眉,也像是怒了:“南云知,你想怎么样?坐到陈绎心出来吗?有用吗?你不是很爱她?就这?南家大小姐面对事情只会在警察局门口耍赖是吧?”
“早知道你就这点出息,我就不该把绎心让给你!”
此话一出,南云知回神,怔怔望着眼前人。
苏蔓面颊通红,跑乱的头髮贴在脖颈上。
“跟我回去。”她扯她:“快走!”
于是,南云知就这么被扯走了。
公司里,她们临走前吃剩的饭菜还残留在桌上,散发出酸馊馊的气味,南云知默默收掉,转身扔进垃圾桶。
今天周日,大厅空无一人,苏蔓搬了张椅子坐到对面,她知道南云知想问什么。
然而却开口暴击:“你想错陈绎心了,她确实背叛了你,你以为她图你什么呢?真爱吗?”
南云知跟本不信:“你撒谎。”
苏蔓双手一摊:“我撒什么谎?你俩分了我跟陈绎心又不会重新在一块儿,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南云知不吭声。
“她跟徐家联手,为的就是把南家拉下马,很难理解吗?可事实摆在眼前啊。”
“你撒谎。”南云知还是固执地说:“她为什么这么做?”
苏蔓笑道:“为了钱啊。”
“不可能。”
“怎不可能,陈绎心家庭条件不好,她弟弟她妈妈都是吸血鬼,之前一个月赚五千给家里四千,徐家一次性给八百万,还承诺让她弟上重点中学,这么好的事儿凭什么不干?”
女人居高临下地说:“你真蠢,陈绎心摇摇尾巴当你的狗,你还真信她是狗了?她比你比我都聪明,南云知啊南云知,你猜她为什么把我弄进来?”
南云知眼窝里明明聚满泪花,却倔强忍住,直瞪瞪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她不会。”
“随你怎想。”苏蔓起身,缓慢绕桌子踱步:“她在培养自己人你没发现吗?上来就清掉大半南家从前的老员工,让我坐重要位置,你真被蒙蔽双眼了南大小姐。”
窗外传出巨响,风声鹤唳,夏季的暴雨即将袭卷。
一片死寂里,南云知终究流出眼泪。
那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滴在桌角与手背,苏蔓隻瞄了一眼便把身体背向桌子。
“可是……”南大小姐哭湿双鬓,她仰起脸,下巴挂着几滴晶莹:“她若和徐家联手,为什么不直接将钱打在自己帐户?或者南家的帐户?”
苏蔓背脊有些倾塌,仿佛是在勉强支撑:“因为这样可以避免你误会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