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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病人住进来半个多月了,平常有人来照看她吗?”

同事想了想:“好像没什么人吧。她一个人来的,好像有个朋友来看过她一次。”

“这样。”

郁含酒走到车里,发动汽车。望着手里的杯子呆坐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将车子熄火步行走出医院,打车回家。

夜班总是这样。收患者收到半夜一点之后,早上六点之前刚睡着就被叫起来,处理完病人的状况后刚睡着,又被叫起来,然后是彻底清醒着的白日。夜班之后回家,她从不能倒头就睡,即便头痛yu裂,神智恍惚,也根本睡不着。困过劲了。

进门便将自己摔进床里,剥出一颗安眠药就着保温杯里的yet喝进去。

有同事说安眠药伤身但b睡不着要好,有同事怕心源x猝si,有同事说吃了某种安眠药后第二天看人重影像喝了假酒…

这些郁含酒都不在乎…

她早就是被上天放弃的人了。

‘祖母笑道:“行了行了,快同你三姐姐一齐更衣去吧。主公适才召你父亲进g0ng,要你跟着去陪小公主解解闷儿。小月也随小九一同去吧,有你看着也放心些,省的她到时候又惹小公主生气。”

含月素来喜静,平日从不ai凑这等热闹。只是如今她年已及笄,按当朝旧俗已是婚配之年,当即便知祖母令她一同进g0ng是想她借机多见见往来g0ng中的公子王孙。

“月姐姐,月姐姐!你快些!”

含月犹豫片刻,却见含酒早已兴奋地催促着,终是不好推脱,便点头应了下来。

百年之前,天子受命于天,平扫九州,分土封侯。郁家祖上本就与宗室沾亲,又是开国功臣,因此受封建国于东南,封国名“郁”,后世自此改姓为郁。郁国建国已逾百年,至今到了长乐年间,已是一番盛世光景。

含酒一脉虽同为郁姓,传到她父亲这一代时便也只算得上旁支。不过好在这支并不落魄,即便君权旁落,究竟也还是王侯世家。又因这代家主才学出众,位及重臣,更与宗室往来甚密,得了不少令人眼馋的封地。是以含月含酒等一众兄弟姐妹自出生起过的便是当世极尽富贵的闲散日子,随父母进g0ng拜谒主公更是家常便饭。

含酒随父亲姐姐行至景行g0ng大殿之上,端立于父亲身侧一道向主公恭敬行礼。礼毕便被g0ngnv领着退下,穿过侧门,绕至h0ut1n。

才入h0ut1n,一只小矮身影便“嗖”得一声从斜出窜了出来,迎面一头撞在含酒肚皮上。

含酒大叫一声,当即同来袭之人扭打在草地上,边打边叫道:“偷袭不成,罚你奉上三杯梨花蜜酿!”

那孩童不甘示弱,一把掐住含酒的小脸蛋:“可别得意得太早,若是你被我打趴了,就罚你替我抄一天古书!”

含月低头,见两个小东西扭打成一团难舍难分,只浅叹了口气,便不做理会,自顾自走开了。这位小公主与含酒见一次打一次,连g0ngnv都早已见怪不怪,哪里是她拦得住的。

正要迈出h0ut1n向藏书阁去,却听身后有人唤道:“月妹妹留步!”

含月回头,一位风神俊朗的少年正信步走来。少年头戴白玉簪,腰间携长剑,身着护甲,意气风发道:“好久不见,妹妹可还安好?”

这位少年是越王嫡子公子云。

越国西接郁国,东临沧海,盘据中州以东,国力强盛。越王野心b0b0,自二十年前起接连灭了东南几个小候国,而后径自称王。郁越两国自古往来甚密,公子其母是郁王异母的长姐,身份自是b郁家旁支更是尊贵。

含月回大礼:“一切都好,谢公子挂念。”

少年上前与她并肩同行:“我近日来舅父处小住,修习剑术,今日见到你真是巧了。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含月浅笑道:“上回在g0ng中藏书阁偶见一本古籍,才读了几页便匆匆回家去了,此后便一直念念不忘,眼下我正准备再寻它去。”

公子云便道:“那我便同你一道去吧,多个人也能找得快些。”含月步子稍顿一顿,心忖不好推辞,便只好点头同行。

含酒正与小公主打得正酣,在地上滚了几圈,勉强占了上风,这时一听,猛地抬头望向两人背影,扔下小公主就要追上去:“哎,姐姐等我!”

才跑出两步,后衣领便又被小公主扯回地上。听她叫道:“休想逃跑!”

两个小童气力都还尚小,总分不出个胜负,打打闹闹磨蹭了小半天,双双爬起来洗了洗,一会子吃个果子,一会子喝些蜜酒,懒懒散散歪在一处,过了会儿又追逐嬉戏起来。含酒追着小公主跑过几处弯弯绕绕的g0ng墙回廊,竟不知不觉穿廊过院来到一处幽静水阁。

阁前园中,草木别致,山石奇拙,一处亭台立于溪池中央,四周悬挂着水墨se帘幕。幕帘随风而动,隐约可见帘中两人对酌。

含酒躲在山石之后,悄悄瞥去,只见其中一人便是她父亲。正想唤他,却听另一人语声响起,含酒虽只听得到只言片语,却觉那人的字句间颇有忧愁:“你是知道的,越王后,也就是寡人的长姐平央公主,原是最有希望继承王位的…”

寡人,那想必说话人便是主公了,含酒屏息细听。

“我朝自古以来也都有不少nv子继承大统的先例…只是那时她母家中落…几番失势…”

“…最终这位子便旁落到了寡人这里…寡人原是庶出,自知长姐必然心怀不满…此后她联姻越王,近年来越有称霸之势…”

“周遭几个诸侯小国被尽数吞并…寡人虽平且庸,但也难免心有余悸…”

“咳咳!咳!”郁王忽然剧烈咳嗽几声,呼x1沉重,稍作歇息,便又说下去:“如今寡人身衰力竭,怕是时日无多…她便借机让越国公子时时入g0ng问安小住…想是算准了寡人的公子公主尚且年幼,势单力薄…一旦寡人咳咳!咳咳!辞世,她,她便好趁虚而入,独揽大权…”

郁家家主闻言连忙关切道:“主公切勿焦心,下臣定当”

话音未尽,含酒忽觉身侧一gu推力冲撞而来,一瞬便将她撞出山石之外,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便落入水中。’

一瞬的失重感。郁含酒猛然惊醒。

枕畔闹钟正聒噪不休,房间中漆黑一片。抬手拉开床边的窗帘,天上g月低垂,天下万家灯火。

“呼…”

她撑着身子坐起,垂头看了眼手机,时间临近晚八点。起身洗漱,急匆匆赶回医院上夜班。

做着医生这个职业,原非她本意。但一做便做了这么久,日子就在一个个颠倒的日夜中糊糊涂涂过去了,也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虚度光y的方式。

像所有夜班那样,接急诊,开医嘱,写病程,抢救突发紧急情况的病人,忙得脚不沾地。郁含酒在院里向来能力出众,今夜又被叫去支援icu。盯着各种危急值,血压掉了,心率快了,血氧低了,出血了,休克了,呼x1机报警了,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使,一直忙到后半夜。

郁含酒垂着头在走廊呆坐着呼x1了会儿,感觉心率飙升得骇人。不过她不怕猝si,反而恨不得猝si。稍作休息后终于还是扶着墙勉强站稳。后半夜,还要查房。

住院部不像急诊那么热闹。夜深人静,她又一次走进上午才来过的病房。

病房里睡着老的小的,有人sheny1n,有人呓语。她走到最里靠窗的床位,轻轻揭开床周挂着的围帘。床尾名牌上写着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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