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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石抬腿走来,凶恶的聚齐灵力要将她挫骨扬灰。
还未及近,一阵黑风刮过,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待风停后再睁眼看去,上虞早已不见踪影。
漫天的无殇花瓣落下,尘埃落定。
翊石咬牙握紧了鞭子。
昭易,你以为当真救得回她么!
——
鬼界,无名山腰。
淡淡的一缕光从缝隙洒落下来,是这鬼界唯一的一处光亮。
在这光亮下,一处小木屋修的古朴雅致,屋前几株桃花,一树紫色不知名的树肆意长着,毫不介意青黄的天穹。
一弯流水从屋侧淌过,水声潺潺。
透过打开的窗口,看的见榻上面色惨白的上虞静静的躺着,毫无生气。
一个美得遗世独立的红衣男子站于门前,绝美的面上隻余沉郁之色,那深邃的眼眸恍若一滩冰泉,长睫直密,鼻梁高挺,薄唇丹朱,肤色白的欺霜赛雪,墨色卷发半散,看的出的颓然。
“昭兄。”榻上的上虞轻轻开口,苍白的唇毫无血色,嘴里干涩。
听见响动,昭易忙转身进来,端起一旁的药喂她服下“好生歇着,你昏睡了三日,险些醒不过来。”
窗外几枝桃花微动,花瓣飘落,清风从窗口吹进来。
蓦的,上虞想起白鹤心下涌起无尽的落寞。
青门殿一别,此生怕是再无相见。
隻盼她早日觅得良人,能护着她天真烂漫,日后可莫要似对自己这般随意就轻薄了人家,省的遇见个不好惹的被赖住了余生。
上虞是那个主宰魔界十二万年令人臣服的君王,不会于人前沉溺在情绪里,她敛了神色提及正事。
“我的命星……”
她在想那句赤炎星隐于冥空星。
冥空星分明是双羽的命星……
星盘诡谲难懂,自上古纪元能观星者凤毛麟角,如今也只有寥寥几人勉强算的学成皮毛。
故而像她这般威势的才得以命人卜算,从而得知自己的命星,她能知双羽命星也不过是因她二人关系极好。
昭易知她的意思,皱着眉沉声道“已命人看过,你的命星隐在了冥空星之后。”
榻上虚弱的人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那翊石她难不成就是双羽?!”
若翊石真是双羽她为何不肯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且一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她立即起身想要去问个清楚,被昭易一把按在榻上。
“然,她已登王位。”
昭易深知双羽对于上虞的重要,上虞犯起倔来岂是他能拦住的。
随着上虞内丹遗落灵力尽失,焰海的结界破裂,昭易不得不赶去修补,双羽自然也在那处。
短短三日她已成为魔界新的君主,以王女之名绞杀上虞余党。其中少不了神界的支持,神界早就等魔界改朝换代已太久了。
但凡上虞在一日,神界便是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此时她死便该是普天同庆的日子。
昭易恼恨的望着双羽,双羽却只是不屑道“烦劳鬼王把本尊的狗交出来,不然本尊隻得亲去捉拿。”
——
上虞闭目静心,却忽闻外间魔界来人道将她交出来,否则踏平黄泉。
何来的深仇大恨,双羽竟做到了这一步。
兵荒马乱间有昭易的亲信进来扶她逃走,道“您也知魔族战力强悍,我等守不住的,我带您从结界逃走,您躲去凡界一时间也无人能寻得到。”
万丈天门间,上虞费力的爬上千层青石阶在昭易亲信的护卫下逃出了鬼界。
迈出结界的最后一刻,身后传来杀声。
魔族的人杀了进来。
浩渺凡世,她重拾起往日刀尖舔血的机警,独自一人走进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未曾费力便找了间客栈住下,不禁感慨昭兄的亲信也是贴心,为她备下了银钱。
此处是个荒凉小城,黄沙滚滚,并非白鹤带她去的繁华之地,她看着这枯瘦的掌柜眼里阴沉的目光便察觉此人绝非善类。
可她伤重需得休息,这小城内也仅这一家客栈。
她缓步往楼上走,木梯咯吱咯吱的响,扶手上有着许多刀痕与暗沉的干涸血迹。
得知
原是个黑店。
进屋后上虞即刻将门关上,竖耳倾听外间动静,确定未有人跟来后又细细的打量屋内陈设。
地面损毁,亦有血迹。
木桌极新,与屋内的简陋格格不入,想来是上一张桌子在打斗中直接被打烂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听见叫门跑堂的送水上来,上虞慢慢打开门见跑堂的一双贼眼滴溜溜的转,她不动声色的接过茶壶关上了门。
心底有了计量。
这是黑店无疑,可里面的水有多深她也不清楚,不止这家店,连同这座小城怕都许是不干净。
她如今却无力再赶路离开……
对着铜镜解开衣衫看见身前那一道丑陋的疤,抿了抿唇万分嫌弃的又将衣衫穿好,随即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岁朝院内白鹤半躺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的往池中扔着鱼食,她这几日寸步未出,白凤自也不会特意她告知魔界已改朝换代。
上虞说她不曾杀师,不曾杀双羽,隻误杀了晚棠。
白鹤思来想去也不知该不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