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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又走了神,她气恼的摇摇头拍了下自己光洁的额头,似要将这些不该想的东西都抛出去。
大马金刀的端坐在长凳上,微倚着身后的木桌,打了个哈欠顿时觉得有些疲乏。
不多时,从庖厨连着大堂的小门里钻出来个灰扑扑的人,走到大堂中间才看清了绑在柱子上的掌柜连同一旁坐着的上虞。
他掉头就跑,又一个粗陶碗照着他的小腿飞去,霎时间一声哀嚎夹杂着碎瓷飞溅的声响。
“滚回来饶你不死,否则再扔的就是刀了!”
她话音是万年养成的威慑不容置疑,那人连滚带爬的跪到了她面前连连求饶。
上虞踢开他拉自己衣摆的手,一脸厌嫌,不耐的皱眉问话“这城内为何如此荒凉?尔等又为何开这家黑店!从实招来!”
那人咽了咽口水,嗓音发颤“我们这座城叫边城,正是两国交界之处,前不久接连天灾,那群蛮子一没吃的了就要打仗来掳掠,这城内能跑的都跑了,连个兵都没了。我们这黑店也是为了生计,来来往往的客商宰上几个就够吃半年的。也正等着大军撤到这儿是就跟着跑了。”
接连天灾想必与焰海有关,焰海之势是足以摧毁六界,她灵力尽失,结界破碎重新修补,也不知状况如何。
抬眼又看着眼前这黑心黑肝黑肚肠的黑店伙计,她正欲提刀砍了这几个人头,却听见外间有急促的砸门声。
在死寂的黑夜里格外吓人,破旧笨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上虞将刀架在伙计脖子上让他出声问询来人。
“谁啊?”
门外呼呼的猛烈风声夹杂着一个低沉男声“投店!”
上虞持刀将柜台上一块桌布挑起,蒙在了仍昏着的掌柜身上,指使伙计去开门。
门栓打开,笨重木门吱扭吱扭的响着,狂风携着黄沙从门缝里滚进来,随即听见兵械与铠甲的擦碰声,一队魁梧的军士走了进来。
那伙计吓的哆嗦着关上了门,领头的汉子指使道“多点几盏灯,太暗!”
上虞本就比凡人眼力好,已看清那男子糙黑的脸庞,一双眼睛倒是有神,目光清冽满是杀气,有如实质。
上虞不曾动只是开口问道“几位军爷打哪儿来啊?”
“哪儿那么多话,让你去点灯!”
看起来这汉子脾气还挺倔,一言不合就要尥蹶子。
上虞冷笑道“你家黑店会点灯?”
军士人多势众,又有重甲快刀在身,黑店自不会放在眼里。
说着拔出刀来,“那老子今天也算是为民除害!”
早躲到柜台角落里的伙计露出双眼死死的盯着这两帮人,心里默默的期望这帮军士赶紧杀了这个不知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
这女人眼神活跟厉鬼一样。
上虞若知他所想,非让昭易带他去看看厉鬼到底长何模样,她这分明叫威风凛凛。
淡漠的眸子瞥了眼十几把出鞘的钢刀,悦耳的刀鸣使她热血沸腾。
可跟这些人玩玩她是不会下死手的,飞身脚下用力一踢长凳,随即借着力道往身后的桌上走,长凳打着转倏倏的朝着几个人飞过去,几人闪躲着堪堪避开却是乱了阵形,毁了气势。
随即见女人清瘦矫健如豹的身姿凌空飞至眼前,赤手空拳却闪过他的刀一拳打上了下颌,立即眼前一黑,脚下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
手里一空,钢刀已落入眼前凶神恶煞的女人手里。
领头的汉子出了一身冷汗,大喊一声“都住手!”
他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揉了揉剧痛的下颌,抱拳道“敢问阁下来处?”
上虞把刀扔给他,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从来处来,路过此地想休养些时日,可惜只有这家黑店。”
那汉子收起刀客客气气的解释“我等公务在身,您大人有大量,莫与我等计较。”
躲在暗处的伙计心底一沉,这下完了,连当兵的都打不过这女人,他们这小庙怎能装得下这尊大佛。
随即看见上虞瞥来的目光 立即连滚带爬的出来献殷勤,“我去点灯……点灯……”
屋内灯盏火盆都点了起来,亮堂了许多,这些人也都看清了些上虞的相貌,火光映照下原本冷峻的面容恰似落日金光笼罩里的高耸雪山。
那汉子看的痴了,呆呆的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上虞不曾理他,让伙计做些饭食来填肚子。
那人坐在他对桌,笑着说他叫常森,又问她可曾婚配。
原本上虞是不在意这些的,可此刻格外的想把自己与白鹤扯上关系。
嗓音无起伏,落在旁人耳里却温柔了许多“我喜欢女人。”
嗬!
女人喜欢女人!
军队里龙阳之好的确不少,可他从未想过女人亦会喜欢女人。
一个女人不依附男人尚且不知如何过活,两个女人岂不是更受人欺负。
……
下颌仍疼的厉害,想起刚刚那一拳,他胆寒的一颤。
……
这样的女人貌似不会受谁欺负,她是个例外。
常森本就是个话痨,趁着等饭菜的这段时候他好奇的问上虞“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刻有人主动与她提及白鹤,内心止不住的思念衝上喉头,她隻道“她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