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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
白鹤虽傲娇张扬,可也不会随意对人无理取闹,仍是端坐着一副娴静羞涩模样。
上虞见她不好发作暗暗憋闷着,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坏笑,听常森汇报完后就要打发他出去。
常森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听她的话,扭头贱兮兮的对着白鹤道“她想你想的喝酒烂醉如泥,可怜兮兮的就跟丧家之犬一样,我还想嫂子是何凶悍的人能管的她服服帖帖的,原是美的跟天仙一样,也难怪她死心塌地。”
随即逃一样的跑出了帐,紧接着一本公文狠狠的砸在了厚厚的帐帘上,转眼看清冷的人面上红晕浅淡。
听了常森的话,白鹤一时间未能回神,忽想起重逢那夜上虞低声诉说她为自己难过。
心底酸涩,看着分明难为情羞红了脸的人却偏偏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禁鼻尖酸涩却又笑了起来,柔若无骨的趴在她肩头轻声道“对不住。”
熟悉的花香萦绕在鼻尖,转眼看见白鹤愧疚而深情的眼神,像昆仑里日光下的寒潭,满是澄澈至深的光华。
“你也是女子,不必全心全意的纵着我。”
更何况她还是曾经混元殿上睥睨众生不可一世的尊主,白鹤是不愿因自己而消磨了上虞的傲气。
上虞诧异于她的柔情,狡猾的眨眨眼笑着问“那你赠我些利?”
白鹤不解,却直觉眼前这女人没安好心,打量着她眼里的精光与嘴角的坏笑,犹疑的问道“何?”
“如同那夜,将你双手捆起来,再加把眼蒙上,把嘴堵住,如何?”
调戏的话刚出口,胳膊上便一阵疼痛,刚刚还温柔娴淑的贤妻良母一般,眼下就露出了爪牙。
看着自己胳膊上通红的牙印,上虞哀怨的望向得意的人“方才还说不必纵着你,转眼就欺负我……”
白鹤哼了一声,示威一般的舔了舔嘴唇,“不咬你咬谁,一个两个的都说老娘像那些笨鹅,你还在一旁笑的开怀!”
来不及防备,被白鹤扑到在宽大的木椅上,看身上人恶狠狠的磨着牙,上虞虽是调笑却满眼宠溺“此刻他们若见了定不会再那般说,只会说‘嫂子凶的像隻斑斓虎’!”
情人间难免有些情趣,白鹤故作凶恶的压着她“什么嫂子!你可一次都没睡过我,反倒是任我睡了两次。”
白鹤一隻手搭在上虞头枕的扶手上,另一隻手扣着她的下巴。
上虞宛如躺倒在月夜山坡红月季下的狼,被花香迷惑心智,看着状似张牙舞爪的刺甚是唬人,却并无怯意,反倒露出了柔软的肚腹,目光温柔。
红月季掉落了一片娇艳花瓣在她头顶柔软的皮毛上。
白鹤温软的唇比花瓣娇艳,上虞呆呆的看着目光比花露甜美真挚的人轻轻吻了自己的额头。
不曾回过神来只听见帐帘‘啪’的一落下,随即常森难掩激动的嗓音传来,“穆离!将军竟是下面那个!”
上虞脸色黑了黑,听见身上人一声轻笑“阿虞不是吗?”
她哪里是在乎这些的人,只是笑笑“你说是那便是。”
在下面又有何不好……
刚刚落在她额上的那一吻,她心间好似古琴铮铮,心弦比琴弦颤的厉害。
红月季般的极致诱惑,她是逃不过的,也压根未曾想逃。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牡丹太过雍容,海棠又太过风轻云淡,唯红月季层层迭迭的花瓣尽显贵气,甜香清丽,沁人心脾。
那一抹鲜红比刀上血更来的让人眼红。
白鹤便如同那娇艳的红月季,并无魅惑却满是风情性感,似冷酒,无厚重的浓郁沉香却清冽劲爽。
想着想着心里不觉生了一团火,觉得就该把这个女人藏起来,手脚都拿铁链锁着,看她被欺凌的柔弱模样。
果真美到极致的东西都会激起人的破坏欲,想窥探那难得的破碎美感。
她哑声补了一句“等我在上面时鹤儿要乖一些。”
白鹤觉得她不安好心,可思索后仍是点了点头。
她想,或许阿虞也是有花样要用的,只是她不曾想到上虞心里那团火烧的那么烈。
常森一回来,上虞更是轻松了许多,暗里将事情打点好后便带着白鹤前往大周。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她与白鹤很是低调的乘了同一匹马,到了镇上才换的马车。
军营内常森隻道将军卧床称病。
北上至周国王都需半月,白鹤很是兴奋与上虞独处,这里无人识她二人,有阿虞贴心照顾着伤口也已愈合,只是伤口有些深,疤痕下的皮肉还是会疼,行动极大的受限。
到镇上时她拉着上虞为她买了几件衣服,并非她娇气,只是粗布的的确是不舒服。
上虞本就有昭易给的钱财,征战沙场的封赏与缴获也不少,但凡白鹤看着顺眼的衣服就都豪气的为她买了。
藕荷的直裾纱裙布料柔顺垂坠,一对金步摇流苏巍巍,黛眉红唇,明眸皓齿。
宛然一笑,惹的路人频频回顾。
“哪家的小娘子这般好看,也不怕被人惦记了。”
听着路人的话,上虞瞥眼看着风情万种的人有些吃味“你就不能不打扮?”
白鹤笑起来挽住她的胳膊“我天生丽质,不打扮也好看。”
或许历经伤痛又重新笑出来万分迷人,上虞觉得她变了,不似以前那般干净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纯澈,反倒如清幽的冰湖,面上是轻柔水波,却有些深沉藏在深深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