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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是她的这头大野狼赢了。
不速之客站在了金玉楼前,白鹤冷眼看着她走近来,握着上虞的手隐忍不发。
武时月酒气未散,眯眼看着抱团鸳鸯一样的二人,吩咐宫人太医好生照料,让二人安心养伤便离去了。
白鹤厌嫌的白了她一眼,别过头去不看她,上虞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乖,不和她计较。”
即便是要进八月的天也不曾觉得燥热,大周四季如春不是假话。
宫人侍候着来换药,上虞与白鹤衣衫褪下纱布解开看清彼此娇躯上的爪痕牙印,白鹤将脸别过去,生怕落泪,不敢再看。
上虞静静的垂眸望着锦被上翻飞的凤,眼里萧寂。
金玉楼内只听得见宫人换药的轻微响动,静的让人心惶。
换好药后,宫人又端来饭菜要侍候二人用饭,白鹤让人退下打破了如芒在背的沉寂。
上虞手伤的厉害,白鹤虽伤多却不如上虞伤的重,勉强把饭吃到嘴里也是能做到的。
她一手夹菜喂到她嘴边,一手持碗怕掉落的汤汁脏了她的衣衫。
可上虞却不曾开口,只是直直的看着她,看着傲娇的人此刻的柔情与认真,看着那双黑眸里的赤诚晖光。
白鹤见她不张口,不解的抬眼望着她,如有水波荡漾的含情黑眸里尽是探询。
“你不喜这菜?那我喂你吃个丸子?”
说着又夹了丸子喂到她嘴边,殷切的望着她。
看着白鹤在意自己时傻里傻气的模样,上虞不禁抿唇轻笑了下咬住了她喂过来的丸子。
咽下后她解释道“不是不喜,是这副贤妻良母的模样看的人着迷。”
白鹤一时间不知回话,脸上泛起红云,自顾自的盛了碗汤,要喂她时才敢看她那直勾勾的爱恋目光。
白鹤本就性子跳脱,面上傲娇,可内里却是极温柔的,她感激有人护她天真,可她也必以温柔回护。
明明只是一顿饭,却让上虞吃出火来,如此乖顺的白鹤让她又萌生了从前那个念头。
拿锁链锁住将她藏起来,将她的喜怒哀乐尽数占有,不许旁人窥探半分。
白鹤静静的低头吃着饭浑然不知她身边这头狼在想何。
暗牢内的迟皎看着自己被磨破皮的脚腕,深吐了口气,尽力忍着尖麻的痛意。
武时月不来她终能休息一日,以往在济德王府她若不悦连着将自己折腾三两日也是常事,她也说了三年的不入中宫,怎的她就是不懂。
若怪自己不体贴,可为人终归是有底线的,她的底线便是自己嫁于武时月后她仍三宫六院。
旁的,即便为奴她也认了。
可若三宫六院是阿月的底线,她绝不强求,那便如此拉扯着也算是交代。
亲姐妹厮混……
也真是荒唐……
她小自己整七岁,幼时便会张着嘴用不甚坚利的乳牙咬自己,母妃就在一旁笑着看着……
想到母妃她不禁又落下泪来,十年前母妃被皇后赐了毒酒,阿月悲愤逼宫重病的父皇传位于她,上位后头一件事就是把皇后碎尸万段。
她隻记得母妃死前七窍流血,让她好好照顾阿月。她手脚发凉心虚的落泪点着头,她深爱的母妃至死也不知她与她的亲妹妹滚到了床上,母妃的两个亲女儿……
她不知以后到了地下如何面对母妃与父皇,是她带坏了妹妹,是她懦弱,不该在阿月强硬的攻势下妥协。
都是她罪有应得。
暗牢里她不知时辰,通风口处的光或许是明灭了三次,她睡得多,也算不确切。
也约莫正是三日余,上虞与白鹤掺着在金玉楼前闲逛,傍晚微醺的风透着暖意。
武时月满目血丝的远远望着这一对璧人。
夜渐渐黑了,她今日酒喝的多。
跌跌撞撞的走到二人面前面色沉郁的指着白鹤问上虞“你做了何事令她这般迷恋你?”
夜色与醉意双重的伪装让她衝动下问出了被骄傲压在心底的话。
白鹤一脸厌嫌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抱紧了上虞的右臂,“你喝多就去睡觉,莫要在我们面前撒酒疯!”
因她的身份,白鹤并未将忍了多日骂人的话骂出来,她不愿给上虞惹麻烦,可也难再客客气气的。
上虞未曾有所表示,只是挥挥手招来远处的宫人,让她们送武时月回去。
可武时月却难得的失态,她喝退了金玉楼内的人,醉的翻着白眼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亲密的二人。
疯子一样喃喃自语“为何她就不肯老老实实的做我的皇后!”
白鹤听闻厌嫌的拉着上虞退了两步,离这个疯女人远了些,随即一脸不屑的呛道“没看见人家害怕你吗?当着人家的面逼我和阿虞去跟野狼拚个你死我活,哪个女人愿意跟着你这么个疯女人!”
推嗣
武时月自嘲的嗤笑了声,醉眼迷蒙的打量着二人“你二人若能帮我劝她入中宫,我即刻发兵。”
“那干脆不必了。”白鹤截住她的话“若要撮合你二人也无不可,可我跟阿虞有良心,你是火坑,我俩才不做恶人毁了迟皎余生。”
上虞话少,虽也毒舌却远比不上白鹤的唇枪舌剑,便只是静静看着她。
武时月隐隐发怒,“你就不怕寡人杀了你!”
白鹤梗着脖子回她“杀啊,看看你杀多少人迟皎才会入你的中宫。你不发兵也可,横竖我与阿虞本就不图功名,我就爱慕她心怀苍生,心系百姓。你这般恶毒的女人,看看迟皎可会瞎了眼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