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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
电光石火,荀烟猛地反应过来情况。
她隐约听说,自牟远东入狱、被判十七年,牟家一蹶不振。两年前,牟远东的父亲因病过世,余他的母亲寡欢于世。
荀烟猜测,就是宋折寒落网前最后收买梁安琪,让她把“扒手七九”就是“明星荀烟”的事情捅给牟家二位老人。
“十二年前,宋家二小姐在z城救下不少可怜女孩,赢了许多美名,却是拿我儿子的命作铺垫。”
“宋家,牟家,江家,原本旗鼓相当的鼎立三足,她们吸干了江家的血,又榨干了我们牟家的油水,才步步攀升,一家独大。”
“宋二小姐能干啊,汁源来自q裙爸留一齐齐散散零四整理,欢迎加入二〇一四年的时候就懂得打舆论战,把强奸犯的标签贴上牟家宅邸,害得我十几年抬不起头。”妇人说,“她倒好,捞尽了美名。不过利欲熏心、投机倒把的经济犯,却摆个慈善者的架子,把企业文化形象做得美极了……”
妇人句句讽刺,咬牙切齿,仍嫌不够解恨,看向机舱里倒地昏迷的宋汀雪,扬起一个耳光——
荀烟眼疾手快护住,背上挨了重重一下。
她疼得头晕目眩,头顶妇人嗤笑几声,转而去揪荀烟的额发,迫使她抬起头:“啊,忘了提你了,小扒手。”
牟家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情只和宋汀雪有关系,却忽略了七九。她们碰不了宋汀雪,对付荀烟是绰绰有余。
“z城的小扒手,打扮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妇人看着她,阴冷的视线描摹她的五官,“真是无法忍受,害我儿子在牢里受苦的人,居然抱着金灿灿的奖杯……站在国际舞台……拥有那么多掌声……”
每随话音渐进,妇人的力气就更重一份,她好像真的恨极荀烟,五指擒着她后脑,指甲嵌进血肉。
荀烟却隻注意到直升飞机悬停了,并没有向城市飞行。
她不打算救她们……那宋汀雪怎么办?
荀烟泪眼盯着妇人:“对付我可以,怎样都可以……但是请放过、放过宋小姐,送她去医院吧……她要撑不下去了……”
“楚楚可怜给谁看?”妇人冷笑,“一隻金丝雀,还被养出感情来了?”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妇人“呵”了一声:“想救宋汀雪吗?”
荀烟闭着眼睛点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给你个机会。”
妇人禁锢住荀烟四肢,把她左手反剪在身后,右手塞一把左轮手枪。
“曾经的小扒手,如今的大明星,能实现如此质的飞跃,必然是得到幸运女神许多眷顾,”妇人笑着钳製荀烟五指,带着她上膛,“只是不知道,今夜你是否还那么幸运呢?”
上膛的声音如此清脆,刺激着荀烟的神经。
“听说过俄罗斯转盘吗?”妇人问。
荀烟愣着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冷汗浸湿荀烟的手心,妇人替她拿稳枪。“六个弹位,我隻装了一颗子弹,”妇人转动弹巢,“至于这颗子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她握着荀烟的手,枪口缓慢瞄准昏迷的宋汀雪,“前三发打给你的宋二小姐……后三发留给你自己。谁能活下来,看运气了。”
“等你六发都打完,直升飞机会降落在珀斯的医院。”
意图太明显了——要么注视荀烟饮弹,要么借荀烟的手除掉宋汀雪,还能送荀烟进监狱,一网打尽。
甚至,荀烟直觉她不会信守诺言。不管哪一人中弹,另一人都无法活着走下飞机。
该夺枪的,可是原先在沙丘,体力早已流失了大半,眼下身处高空,耳边风声喧嚣,荀烟虚脱到极致,无力又无助。
妇人看着她,仿佛在说:我除掉你们,易如反掌。
“再不动手,你的宋小姐就要来不及送医了。”
话音落下,妇人的食指用劲,压着荀烟扣下扳机。
手枪的后坐力急促,荀烟的手心不可避免战栗。
第一发,空的。
“继续吧。”妇人压着她。
第二发,空的。
第三发……
扣下扳机的电光石火,妇人用力拉回枪口,让它对准荀烟的太阳穴。
“这次换你吧!”
好在,第三发还是空的。
第四发仍然抵在荀烟眼角。
空的。
“只剩两颗子弹了,”妇人优哉游哉,“你先还是她先?”
一滴冷汗滑落眼角,荀烟胸膛起伏。
“我先……让我先……”她颤抖地握住枪杆,忽然哭起来,“不……两发子弹都给我……但是求求你,一定要送二小姐去医院……她真的会不行的……”
妇人一愣,随即笑:“好,够意思。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全尸,也会送你的二小姐去医院的。”
说着,要让语言更真实,她对驾驶员扬声:“驶向珀斯的医院,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