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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披了衣裳,前去打开了房门。
林人音急忙跑进来,眉心有着显而易见的焦虑与担忧,“夫人,姝宝不见了。”
傅雅仪穿衣服的手一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今天早晨我吩咐人前去放饭,本打算去找姝宝一趟,可是敲了半晌都不见有人给我开门,心急之下便撞门而入,可里头姝宝不见了人影。”林人音解释道:“刚刚我命侍从们挨个去寻了一圈,可还是找不到踪迹,我怀疑她被人掳走了。”
傅雅仪抿了抿唇,快速穿好了衣服,眉目沉静地向余姝房间走去。
余姝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变动,甚至被子都好好铺在上面,窗门紧闭,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傅雅仪的眸光越发阴沉了些,她死死盯着余姝床上唯一增添了一抹人迹的发簪,浑身上下都酝酿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风暴。
她甚至一时想不到是哪个熊心豹子胆的敢动她傅雅仪手下的人,是仇家还是周围的沙匪?范围太广了些,压根寻不到踪迹。
傅雅仪呼出一口气,坐在房中椅子上,并未过多久便沉声道:“要找余姝下落,必须得经过薛好一,薛好一是个桀骜不驯的硬脾气,不卖信息不管人事,想从她嘴里套出点东西比登天还难。”
这向来是薛好一的规矩,隻接待来者,不负任何责任,更别想从她嘴里套出任何一点话,任你们各方势力斗得要死要活,她总是游离于外的那个人,可若要论对远陵周边势力的了解,无人可越过薛好一去。
傅雅仪眸光微凉,哪怕心底的暴虐快压不住也不影响她近乎极端的冷静,她的目光转向林人音,“人音,你怕是得牺牲一二。”
林人音几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无所谓地笑了笑,“若您与我想的是同一个法子,那倒是也算不得牺牲。”
傅雅仪没有明说,可眼神交流的那一瞬,两人上下级多年的关系瞬间让彼此明白了接下来的计划,也不多言,一同叫上随从往薛好一的房间浩浩荡荡行去。
薛好一的房间在一楼最下方,傅雅仪在门口敲了三下,甚至不等里头的人应声,便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傅大当家的,你疯了不成?”刚刚用完早饭的薛好一睁大了眼,可转瞬便被傅雅仪派人扣住肩膀压到了座椅上。
傅雅仪坐到她对面,盯着她的眼睛,开门见山道:“我丢了一个人,需要薛掌柜帮忙。”
薛好一被她扣住也不慌,眉眼弯弯着讽刺道:“原来是找我帮忙的,这么浩浩荡荡进来我还以为你是来做土匪的呢。”
“傅当家的,我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儿不保证安全,也不提供来来往往的任何信息。”
薛好一媚声道:“您的人丢了,来找我要人可没用,该怪您自己个儿没看住。”
傅雅仪平日若相安无事尚且能与薛好一周旋一二,可此刻她的目光骤然沉了下来,心底的暴躁让她的目光犹如利剑望向对面的女人。
“那就是没得谈了?”
“本就没得谈。”薛好一回怼道。
傅雅仪突然笑了,她干脆地掀翻了桌子,一把扼住薛好一的手腕将她甩去了墙上,然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火铳抵到她下巴上。
她明明在笑,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满是阴冷,仿佛在看一个死物,“薛掌柜,人在你这儿丢的,若说你半分责任都没有那也说不过去。”
“我知道这里的各路人,你心底门儿清,也就是说余姝失踪那一刻起,你就知道是哪一方人带走了余姝,”傅雅仪冷声开口:“我隻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我那是哪一伙狗胆包天的东西敢动我傅雅仪的人,第二,你的脑袋被我的火铳打出浆子,大不了你死了之后我先掀翻这周围的沙匪窝挨个问过去,总有知道的,我不是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对你不会有怜惜,保证说到做到。”
说罢,她直接按下了火铳的保险大杠,只听咔哒一声,薛好一感受到那样阴冷的温度,下意识颤了颤,恍惚间仿佛真的生出了要被打穿头颅的感觉,她想那样的死法必然是极丑陋的。
可她在这沙漠中驻扎半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怕在傅雅仪手下怕极,也硬撑着那口气,稳住脸上的表情,冷笑道:“那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吧。”
傅雅仪的脸色骤然可怖起来,哪怕是周围的随从都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薛好一是个硬脾气,傅雅仪也是个硬脾气。
薛好一不愿意服软,那傅雅仪还真有可能下得了手,毕竟在傅雅仪眼中薛好一并不无辜。
眼见着傅雅仪就要动手让一个人风情万种的美人血溅当场,一旁的林人音骤然阻拦道:“夫人,且先等等!”
她一把握住傅雅仪的手腕,“让我与薛掌柜单独谈谈。”
傅雅仪的目光移向她,刺骨寒凉,“你与她?”
哪怕是林人音都被她的目光吓得有些心惊胆战,明确感受到了如有实质的杀意,她抿了抿唇,“是,还请您暂且留她一命,让我试试,若是不行,人音愿意任您处置。”
傅雅仪到底还是给林人音几分面子,她慢条斯理收了枪,阴郁扫过两人,“我隻给你半刻钟的时间。”
待到傅雅仪带着随从退出房间,薛好一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她手撑着地略微喘气,头髮垂落下来几缕,额头一片冷汗,这样狼狈的姿态却反而显得她更加妩媚多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