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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姜浣炸裂,周毅清浅,沈梦涵甜美,唯有陈绎心温柔如水,安然流淌,和本人一样。
但,唱完这首后,她竟把立麦摘下,灯光一下变幻闪烁,照亮她绮丽无比的脸庞。
“这首歌送给向往自由的人。”她说:“愿你们永远当自由的风,拥有属于自己的宁静。”
台下有谁喊了声:“好!”
然后大家哗然鼓掌,伴奏响起,是《起风了》。
南云知在片片削下的歌声里与歌手眼神碰撞,火花四溅,再小心移开。
后面背景做成山水动画,粉蓝色天空,浣洗过般,层层推出山野的恢弘壮阔。
南云知不知不觉跟着鼓掌,徒然觉得脸上痒,用手一摸竟然是泪,将衣襟都打湿了。
唱到早上九点多场子才彻底散尽,陈绎心带南云知回家,两人又洗漱一番,倒在床上。
这床不小,躺两个人绰绰有余,但陈绎心人长,脚碰到吉他弦,拨弄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你怎么不买鼓?”
陈绎心笑一声,说:“因为贵,因为放不下。”
“……”
南云知坐起来:“我送你一套。”
“不用。”躺着的人答飞快:“不需要。”
南云知不肯罢休:“就当是我给你的报酬。”
陈绎心睁开眼睛,侧头看过去:“不如换别的。”
比如……
她这么一强调,南云知耳根红透,默默良久,小声询问:“你想吗?”
闻言,陈绎心挑眉,反问:“你想吗?”
不知道,南云知曾努力回忆过,发现只能记起面前人身上的沐浴露味。
她有些晕眩,被灯烤的,睫毛渡了层金边,缀出满眼星子,不安又略微期待地默许。
陈绎心一下就明白了,撑起身,越过床沿去翻箱子。
沐浴露味变浓郁,南云知羞耻而理智:“先关灯。”
陈绎心哼一声,但还是把灯关上了。
只有月色从窗帘缝隙钻入,照在交迭的身影上。
南云知渐渐沉溺,如一片浮动的帆,她知道自己很黏糊,很泛滥,将那掌心浸得湿涔。
陈绎心揉碎了所有,炽热的汹涌澎湃,将两人都拉向山巅,潮汐在撞击中溅射,像架子鼓的敲打。
情/欲也是自由的,南云知从无数奔向胸口的欢/愉中找寻归属,最终停靠在岸。
陈绎心看不清她的眉眼,借短暂而入的白日欣赏月亮,于是融化,化成温柔拨片。
南云知便是玹,奏出美妙旋律。
又洗了一遍,指针走向中午十二点,陈绎心把吉他移到茶几附近,对手机敲敲打打须臾,问:“要不吃完饭再睡?”
作者有话说:
绎心弹唱的歌是曾雪雅的《岁月冗长》
◎“你好像对豪门有误会”◎
南云知以为陈绎心会点外卖,结果她一骨碌爬起,从冰箱拿出鸡蛋和两盒午餐肉,走去厨房。
不一会儿,厨房里探出颗脑袋:“家里只有肉和鸡蛋,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楼买。”
南云知没太大胃口:“随便做,不用下楼买。”
陈绎心把脑袋钻回去,做好两份午餐肉鸡蛋面,端走前还仔仔细细观察一番,觉得略单调,又开了瓶气泡水,切两片柠檬放里头。
“勉强对付吧,吃点东西容易睡得着。”
这是什么奇怪逻辑,南云知接过筷子问:“为什么?”
陈绎心搅拌均匀面条,神情自若:“因为血糖升高后人会犯困,难道有钱人家不教医理常识吗?”
“……”南云知抿嘴:“你好像对豪门有误会。”
陈绎心睨她一眼,低头吃麵。
南云知于是更想解释了:“别人不知道,但我从小到大隻学过金融和经济管理,甚至连社交都是长大去参加各种聚会合作才摸索到的,对我们来说,只要会管人管钱就好。”
因为她根本没必要知道别的,生病有私人医生,吃饭有管家佣人,她的天地就在南家,以及别的豪门之中,从前,现在,以后都会是。
高,眼界自然也会越来越高,有钱人唯一不懂的只是底层生活而已。
本身就在罗马的人,怎么可能理解从山沟走去罗马路上的困难重重。
陈绎心没说太多,将气泡水推到桌子中央:“吃麵吧。”
但南云知其实吃不惯,礼貌性捞两口便放下筷子,很优雅地擦擦嘴,说:“我饱了。”
饭后两人坐了会,然后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多,陈绎心先醒,被电话震动声吵的。
“喂?”南云知还埋在被子里,她拉开阳台门走到外面。
“绎心啊。”是母亲的声音。
陈绎心平静地“嗯”了一声。
那边静默数十秒,才开口:“安心下学期升初中,我跟你叔叔的工资你是知道的,加起来就那么点,安心又想跟你一样学音乐,我们……”
陈绎心打断她:“要多少?”
“八千……可以吗?”对面讨好地补充:“等我和你叔拿到奖金会立刻还你,只是一时间没这么多钱。”
每次都同套说辞,陈绎心见怪不怪,切到微信主页转了五千过去:“只有这么多,没什么事就挂吧。”